贺元辞靠近,想握她的手。
刚接触到指尖,江晚一瑟缩,不仅缩回胳膊,手指也攥起来。
“你让人在卫星监控图上做假了?”江晚想起这事就心塞。语气带着凉气,声音也落寞。
“对不起。”贺元辞知道有这一关,如果她没发现,有机会他也会主动承认。
然而主动和被动不只是双方语序先后的差别,贺元辞的好心情快速降落,甚至已经没有旖旎心思。
江晚低着头,忍不住问:“如果裴云起和穆严不是合作到一起,而是打起来,打到出现伤亡,你也会瞒着我吗?”
回答她的是贺元辞的久久的沉默。
沉默过后,他如实回答:“当时的我,会。”
江晚神情凝滞,眉头皱着,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元辞默默道:“如果你不愿意,不用勉强自己。以后也不用。我还是会像我应允的那样帮助你达成志向。”
“好啊。”江晚失神,说话的时候甚至无助地笑了笑。她倒是想,倒是想再也不管这个几度骗她的坏人。他比穆严还要坏,比她见过的任何坏人都要坏。
原来坏的含义不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要你的命,而是看起来像满载曙色的希望之光,实际上寸寸折断你的去路和翅膀,亲手把光芒抹灭。
然而江晚不能任性,不能让贺元辞死。
她还要灭绝丧尸,要解救生活于水火之中的女人和男人,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但仅凭她是做不到的,贺元辞是她最强大的助力。
江晚双目无神,连矫情的眼泪都掉不出来,无力的手抬起来拽掖进边缘的浴巾边角。
贺元辞按住她的手,起身往浴室走:“我去帮你拿衣服。”
江晚拽住他的手,因为情急也没有顾及太多,指尖扣进贺元辞胳膊的肉里:“你现在这么正经,早干什么去了?当时你放我走的时候我被你蒙在鼓里主动献身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我?”
贺元辞的心像被钝了的刀缓慢割破来回抽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晚。
“把你的包扎拆了。”江晚命令他。
0232末世的第2359天
“听见没,我让你把包扎拆开给我看。”
贺元辞迟迟不动作,江晚放慢语速又提醒他一遍。凶残的语气听得贺元辞心颤。
这感觉不同于他经历过的任何一种命令,父母、师长、领导,他没有怕过什么人,但江晚让他滋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惧意。但这并不压迫他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