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云怔了怔,抬眼看他,面容清润和善,道了声谢,还了万福,告辞退下,沿走廊走时,远见魏寅迎面而来,她刻意避至暗处,待他过了,才显身继续前行,出了衙门,听得一声惊雷,狂风起,一阵大雨来,她慌忙乘上轿,轿夫跑得快,穿过三街两巷,一口气到百门油铺门首,她下轿走进铺子,问掌柜陈山:“陈娘子可在?”
陈山作揖道:“正在内房候着哩。
”领她进了内房,林婵歪在榻上查账册,听得动静,见是乔云云,忙趿鞋相迎,披风沾半肩雨水,她接过手里抖了抖,衣料价昂,隐透一股麝香味儿,笑问:“魏千户送你来的?”
乔云云道:“不是他。
”
林婵将披风搭架上,斟盏米酒给她,她接过吃了口,甜甜地。
林婵问:“可照我俩此前商量说的?”
乔云云点头道:“韩大人看着恁精明,不晓他信不信。
”
林婵道:“这位韩大人,与九爷曾为国子监同窗,私交甚笃,我想,近朱者赤,他奸不到哪去。
”
乔云云捂嘴笑:“我告你个秘密听。
”
林婵道:“快说。
”
乔云云道:“那会儿,魏寅与我势单力薄,欲找九爷合谋,但想他认贼作父,进国公府十数年,与萧肃康兄弟们相处融洽,实怕他近墨者黑,已与他们沆瀣一气,把复仇之事丢到爪洼国去了。
迟迟不敢接近,我与魏寅几番试探,九爷口风严得跟铁桶似的,白白废了多少光景。
”
林婵道:“九爷是这样的人,我与他成婚后,可烦他的性子,恨得牙痒痒想挠他。
”
乔云云打趣问:“现在还烦么?”
林婵托腮想了想,叹了声气。
乔云云问:“平白无故的,又叹气了?”
林婵道:“九爷不在,想烦他都寻不到人。
”
乔云云担心道:“听之前魏泰与萧肃康透露的只言片语,九爷这一趟运油不太平。
”
林婵道:“无事。
他死过一回了,阎王懒得再收他。
”
乔云云笑道:“你心大。
”
陈山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