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一年掇赚了黄和尚,我自来只折断了这桥梁。
敢有个小秃子钻入裤裆,纸牌上双人帐。
荷包里一泡浆。
酸尝不久来,瓠犀子嚼梅酱。
药方须早办,鲤鱼汤带麝香。
魏公公笑道:“这玉通和尚再怎么满口佛学禅语,也难逃色欲情关,被个妓儿三两引诱,便数点菩提水,倾将两瓣莲了。
萧大人可要引以为戒。
”萧肃康暗怒,表面不显。
魏公公问林婵:“你那几船灯油,已过半月,可有信了?”
林婵回道:“我和运油掌柜有约,若生变故,才来信儿,若无信儿,便是一路平顺,按约抵达。
”
魏公公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陈娘子还是要多上心才是。
”
林婵警觉道:“魏公公话中有话,可是得了甚么信儿?”萧肃康咳了两声。
魏公公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陈娘子莫当真。
”
乔云云忽停了,只说嗓子痒,要嚼片薄荷叶再唱。
魏公公道:“我听陈娘子颇有才艺,可否也来弹唱一折助兴?”
林婵道:“我也唱《四声猿.狂鼓史》其中一折。
”
乔云云笑道:“这写得祢衡被曹操杀害,受阴间判官的敦请,面对曹操亡魂痛骂,历数他种种罪恶,词儿辛辣有劲,曲调高亢协律,可不好唱呢。
”她接过乐工的鼓与槌,说道:“我来助你。
”
林婵歌唱:【混江龙】他那里开筵下榻,教俺操槌按板,把鼓来挝。
正好俺借槌来打落,又合着鸣鼓攻他。
俺这骂,一句句锋铓飞剑戟,俺这鼓,一声声霹雳卷风沙。
乔云云一声声击鼓。
唱的人义愤填膺,捶的人愤懑满腔,虽是红颜脂粉人间色,此刻倒也算追魂夺命玉罗刹。
林婵再唱:【葫芦草混】(你害生灵呵!)有百万来的还添上七八。
(杀公卿呵!)那里查借(厂敖)仓的大斗来斛芝麻。
恶心肝生就在刀枪上挂,狠规模描不出丹青的画,狡机关我也拈不尽仓猝里骂。
曹操,你怎生不再来牵犬上东门、闲听唳鹤华亭坝?却出乖弄丑带锁披枷!
魏公公打断道:“好好的宴席,你等在这击鼓索命,大煞风景,还是风花雪月最动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