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道:“怪会说嘴,你来做甚?”
福安道:“老爷遣小的来问,旻少爷的婚事进到哪步了?”
李氏道:“定了四月二十日准娶。
”
福安道:“便是下月了。
其它哩,譬如下邀帖儿、厨役帮工、鼓乐队、喜轿、十全喜婆等这些,可都有备妥当?”
李氏怒道:“狗奴才,还说你不是总教头,你能耐的很哩,你来拿大,我给你当跟班儿可好?”
萧贵附和骂道:“你算个甚么东西。
奸懒馋滑,作威作福,现还敢使唤夫人了。
”
福安跪下道:“小的哪敢。
老爷让小的来问,小的不敢不问,否则老爷问起,我一问三不知,老爷要杖责哩。
”
萧贵道:“你还有理了。
”
李氏骂道:“看看,就是这欺主求荣的货,我说一句,他能回三句,非要强压我半头不可。
”
福安道:“小的哪敢哩。
”
李氏道:“还不赶紧滚,给老爷邀功去。
”
福安忙道:“是。
”起身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李氏扶额道:“这狗奴才,气得我头皮森森地。
”
萧贵给她斟茶,然后道:“奶奶和他置气,不值当地,日后寻个由头,把他撵走就是。
”
李氏接茶,吃两口道:“就怕我还没把他撵走,自个倒要气死了。
”
萧贵跪下道:“我有一桩事告诉夫人哩。
”
李氏道:“你起来,坐着说话。
”
萧贵谢过,搬来板凳坐了,说道:“我怕奶奶听后怪我。
”
李氏道:“我的儿,怕甚,有话尽着说,我不怪你。
”
萧贵这才道:“夫人可记得西榆林巷那处宅子。
”
李氏想会儿道:“记得了,从前有位老姨奶奶住那儿,死后就废了,交阎婆打理着。
”
萧贵道:“我前趟看福安鬼祟祟的,他随老爷轿子出府,就悄悄在后跟着,一路跟到了西榆林巷。
”
李氏惊疑问:“老爷去那做甚?”
萧贵道:“我也好奇哩,就躲那等着,没多久后,又来一顶轿子,停在门首,福安掀轿帘,阎婆搀扶,夫人晓那是谁?”
李氏问:“是谁?”
萧贵道:“怡花院的娼妓乔云云,老爷与她在房内私会哩。
”
李氏怔半晌,拍腿大叫道:“老爷糊涂啊!若被人晓得嫖宿娼妓,他官不要了?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