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道:“我家奶奶还说,陈姓是真亲,假得亲不了,还请爷择日再来。
”
萧肃康叱道:“愚妇之言岂能听任,我偏进去,谁敢拦阻。
”抬脚要往门内走,十数白衣仆子提棍,围簇立于门槛前,面不善。
街坊邻舍闻听动静,远站观望。
福安近到萧肃康身前,低声道:“俗言说,人死为重,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又是阴阳先生写的殃榜,外人听来,总归爷的不是,再有理也亏三分,传扬出去,毁爷声誉,不妨由小的代劳吊丧,爷觉如何?”
萧肃康想想,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马车,驶离而去。
林婵听萧乾禀道:“萧家大爷遣长随福安,带了礼来上祭。
”
林婵道:“请他进来罢。
”
福安换上孝服,带了十担香烛纸马、三牲祭品到灵前来,与林婵作揖,再看向棺柩,跪下不住叩头,泪水汤汤,痛哭一场,只是不肯起。
林婵终是看不过眼,命齐映递上香和黄纸,福安哭着插香,再双膝跪在火盆前,哭泣烧纸,烧了许久,眼睛肿成两颗大桃儿,涕泪交加,难以言语。
林婵命萧乾搀扶起他,领到后房坐了,小眉打水请他洗把脸儿,洗净手,斟茶与他吃,见他终于冷静下来,先感谢道:“那晚若不是你相助,我只怕现还困在萧府。
”
福安道:“奶奶不必谢,不过举手之劳。
”
林婵问:“刘妈迟迟未来,她如何了?”
福安道:“她虽出不来,也无性命之忧,奶奶顾紧自己为重。
”
林婵问:“大爷怎想着来了?”
福安道:“世人来往,图个利字。
有利可图,自然百般谋算。
过些日后,年味渐散,人来祸至,奶奶需心底有数。
”
林婵盯着他问:“你的这些话,不怕我告诉他们?”
福安道:“奶奶随便说去,我既然说出来,必有应对之策。
”
林婵默会儿道:“我从前小瞧了你。
”福安起身,作揖告辞。
林婵道:“我听萧乾说,大爷的马车已走了,车行也无车可雇,你不妨在此过夜,明早宅里马车有空,送你往萧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