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在黑暗之中抓住一缕救生稻草,对光明有着近乎贪婪的渴求。
能有人来帮他吗?会有人来帮他吗?
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愿望不过很简单,而有时候却又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贪得无厌了。
因为他不止希望能有人来关心他。
还希望有人看出他的软弱不堪,从而一步步走向他、拥抱最真实的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所能承受的限度也随之上升。
不过大多时候他都秉持着一种浅显态度:
死不了。
只是很痛苦而已。
而有了寄托之后,那些寻死的念头也越来越少了。
虽然这样活着并没有办法带来什么实际的效用,但他觉得,如果自己死了,鹤怡同母亲,都会哭的。
“凛儿,我有些事情要同你讲……”
有鹤怡陪他出入尚书房、闲暇时间同他玩耍,那时谢凛的日子已经好过了不少了。
走到哪处都有那颗小豆丁黏着,甚至被皇帝以检查课业的借口唤去时,她也会寸步不离跟着,没留给帝王任何下手的机会。
昏暗灯光下,谢凛在雕刻着一只木雕小兔。
那是预备着过几日刻好之后送给鹤怡的。
母亲同他说这些话前,他手里握着那只木刻,唇边正挂着自己也不自知的笑。
他记得鹤怡同自己说过,上回出宫看到旁人手中拿着那只木雕小兔,她未免也有些羡慕。
不是什么吝啬的人。
为了那句“喜欢”,他甘愿为她付出。
唇角快要扬至耳后。
旁的全被他搁置在脑后,心里思忖着,脑海里全然都是她拿到木雕小兔时的喜悦模样。
欣喜之情冲昏了头脑,即使手指被刻刀刮伤了也没觉得痛。
“怎么了母亲?”笑意根本藏不住,“有什么话您直说便是了。
”
刘氏深呼了一口气,似乎也在痛苦的拉扯着,好久之后才终于做足决定,缓缓对着他道:“凛儿,你的生父……并不是当今圣上。
”
“你的生父是晋王,是被狗皇帝和姜家一同设计,才死在战场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