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讨厌这么简单。
可现在,他甚至已经没法昧着良心去承认这两个字了。
还怎么讨厌呢?风河一个这么……赤诚热烈,对他毫无保留、倾注了全部感情的人,像狗一样一次次欢欢喜喜地把心掏出来捧到他面前,陈述不知道得有多硬的心肠还能做得到讨厌?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纵容过多少,陈述心里能不清楚吗?
他只是有些乱,有些焦躁,他还没做好去面对一份感情的准备,更别提接受了……陈述承认自己确实对风河没摆过几个好脸,动不动发脾气,可那能全怪他吗?这么多年他的心像被埋在冻土层里,铲都铲不动,风河像一团熊熊烈火靠近他,烘烤他,他能感觉到冻土消融,能听到自己的心和骨骼在“咯咯”作响,他怎么不慌,怎么顶得住……陈述混乱,别扭,无所适从……爽的是他,气的也是他,就连事情发生后,他满脑子此刻也是回不了神,他知道狗子被他的背影伤到了,可就是不敢回头看一眼。
……要不还是切了吧,改天给司有年打电话,问问狗子绝育多少钱,切了就没这些麻烦事儿了,一了百了……
陈述满脑子乱七八糟跑火车,不吭声,风河得不到安慰,就只能默默自我安慰,他把人抱了老半天,叹了八百口气,总算是安慰好了,依依不舍地亲亲陈述耳后,起身下床去柜子里找床单换。
陈述爬了起来,身上太难受了,不洗澡不行。
风河忙放下东西走过来问:“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
“……我冲一下。
”陈述避开他的目光,起身往卫生间走,风河伸手扶他,被推开了,风河的手顿在原地。
陈述说:“……我自己去就行。
”
风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他到了洗手间门口。
什么人能做出这么一副隐忍又可怜的狗样子……陈述关门的时候瞥见风河的表情,动作一顿,没忍心把门关严。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松动,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情吧,狗也经不起太多伤心。
陈述脱了身上黏糊糊的衣裤,看都没敢细看,卷了卷扔进脏衣篓里,进了里头玻璃隔间。
打开开关,热水“哗啦啦”冲下来,陈述闭着眼睛深深喘气。
脑子还乱着,心跳还未安稳,背后传来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