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海参鲍鱼上的再多,路成荫心里揣着事,吃什么都没有滋味。
当服务员将菜品一一撤走,林言把锁着供春壶的保险箱放在桌上时,路成荫的双手微微发抖,那双总是迷迷茫茫的眼睛里,突然闪现出狂热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保险箱,将壶捧在手里,打着手电反复观看,指尖久久触摸壶身每一道细小的纹路,感受着紫砂温凉的触感,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打开又放回壶盖的声响,轻微地连初夏到来时,树梢惺忪的蝉都无法惊扰。
所有人都屏息沉默,生怕打断了路成荫的思绪。
房间里的服务员也都被这肃穆的气氛所影响,为大家添水时,脚步声几不可闻。
路成荫像着了魔,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周遭的人,他的额头渗出汗珠,不住地喃喃自语,一时好似狂喜,一时又好似陷入解不开的难题,万千思绪翻涌,他的嘴角肌肉微微抽搐,自己和自己做着艰难的斗争。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地抒了一口气,用天鹅绒布将茶壶包好,轻轻放回保险箱。
大家都提着口气,视线齐聚在桌子正中的保险箱身上,没有人敢开口,又过了许久,林老爷子才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问道:“路老师,怎么样?”
路成荫摇了摇头。
林言刚要露出失望神色,只听路成荫忽然低声念道:“栗色暗暗,如古今铁,敦庞周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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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供春手制树瘿供春壶的完品现世,我这一辈子,就算没白活。
”
大家都愣住了,林老爷子试探道:“您是说,这把壶,是真的?”
路成荫摘下手套,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
“现在还不能肯定,我希望能把它带回去经受专业仪器的鉴定,然后开会请同行们一起讨论。
”他顿了顿,“但根据往常的经验,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
他薄薄的皮肤泛起红色,目光里的灼热尚未褪去:“如果最终结果像我想的那样,林老师,还有你们……”
他转向林言、萧郁和尹舟:“你们不仅找到了一件稀世珍宝,更见证了中国紫砂壶起源研究的一段空白从此被填写,这把壶具有极高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我要为它召开新闻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