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一群人,没有尊严,就剩活着的时候,生命的本色就是冷漠的,臭大姐就是这样的人,在他手底下讨生活的我们也一样。
”
这个基地的人,就像地球时代漫长封建社会的底层老百姓一样,每天从天亮挣扎到天黑,喜怒哀乐被温饱逼成很窄的一条,没听说过什么叫“文明”,也不在乎皇帝是猪是狗,熬过一天是一天。
“没杀他,也没虐待他,放心吧,只是不方便让他露面。
”陆必行说,“他们诬赖你谋害斯潘塞先生”
“他们随便找个借口而已,还有人说我睡过臭大姐呢。
”周六摇头笑了起来,“你这人也是噗,不知道怎么说你,怎么还什么都往心里去?”
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周六站起来,去整理物资包裹:“但我以前确实想过把臭大姐掀下去,我来管这个基地,当时不懂事,觉得自己好歹比他强,现在明白了。
”
陆必行皱起眉,透过通讯屏幕看着周六削瘦的背影。
“基地里这帮孙子无药可救,臭大姐那种养猪的方式最适合他们,我也是头猪,只是自以为会飞而已。
”
太空会放大负面情绪,不是个谈心的好地方,陆必行只好先回基地,打算临时取消下一次演习,等周六他们回航落地再去找他聊。
然而当他回到机甲站的时候,尚未落地,已经触碰到了湛卢铺展开的精神网。
这一次,湛卢没有丝毫收敛,遮天蔽日似的精神网舒展到最大,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远远地联通了几个跃迁点,又通过跃迁点扩散到更远的地方。
陆必行悚然一惊,抬头看了一眼日历,发现第二天的日期被人用记号笔圈出来了。
三个月的约定到期了。
林静恒已经构架好了远程通讯,零点之后,他会开始向域外发信号。
这意味着基地的平静会变成悬崖上的鸟巢,顷刻有翻覆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