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点了点头,把自己关进诊室,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资料夹。
透明夹子里的每份文件都是他自己打印的,有中文也有英文。
字里行间密密麻麻划着线,手写的字迹不算工整,却角角落落注了很多,有几页纸还贴了便利贴。
墨水不足印出的标题在纸上显得平白又冷漠,他翻着电脑里的文献报告,偶尔低下头写几行。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提早十分钟,陈医生收拾了一下桌面,靠在旋转椅背上,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下方那个小数字,缓缓呼着气。
警察可以是犯人,法官可以是罪人,医生也可以是病人。
千百个白日梦里,他幻想过一个:这张桌子代表了严明的分界线,坐在这后面就成了机体的保卫者、疾病的裁决者和生命的审判者,把所有粘稠的病痛都挡在外头。
时间到了。
他按了按鼠标,走廊里温和的电子女声碰在冰白的墙上。
“泌尿外科1号,陈X磊,请到2号诊室就诊……”
新的一周,一切都像齿轮般缓缓转动,支撑着庞大的系统缓慢运行无论是太阳下的抓手还是暗中纵横的钢索。
明暗黑白之间,谁都在步步为营地周旋。
生杀予夺本是上位者的兴趣,但一招不慎,错了位的令箭就成了绞杀自己的凶器,失败的代价变成一条条温热鲜活的性命:这游戏就变得不那么有趣。
“梁枫。
这脏东西……傅云祁知道了吗?”
“二少。
这件事涉及内部,本是只从您这里过的,但归档到一级特报,因此档案已经同时送过去了。
”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