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爱读陆游和辛弃疾的朋友,竟会接受那样的邀请,愿意为最让人不齿的大汉奸效劳。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说过的,你最喜欢宋将军的那句‘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聊到八百壮士那天,是我们一起唱的‘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
”
“秀…我…”
“也是你说的!”秦秀苓猛地打断她。
“你父亲从小就教你念陆游的‘楚虽叁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这些…都是假的吗?你都忘了吗?”
气急了的好朋友,一句句话就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打在俞琬脸上和心里。
女孩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她低下头,连带着眼眶也又热又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汉奸,她没有忘,一点儿也没有。
作为俞铭震的女儿俞琬,她想告诉她这背后的一切。
可她现在是温文漪,只是个没骨气的小医生,她不可以。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文,你告诉我,”秦秀苓上前抓住她的手,“是不是他们强迫你了?肯定是这样的!我带你去见法肯豪森将军,他——”
她拽着俞琬往外走,穿过满是惊愕目光的候诊室,可走到门口的时候,自己发现怎么也拽不动她了。
“他们没强迫我。
”
俞琬终于开了口。
“你就当我….”
“当你什么?”
俞琬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绞尽脑汁却只能拿出温兆祥来做挡箭牌:“当….我为叔叔做点事吧,你知道的,他做的是贸易,现在的生意需要多认识这些人….没有他…我开不了这家诊所,也养不活自己。
”
每个字听上去都合情合理,可说出来却像刀片刮喉咙。
秦秀苓愣住了,能说出这种话的文,让人突然不认识了。
她生长在常熟的书香门第,她从小,那位前清举人的祖父就告诉她,“士农工商,商排最末”。
“商者,逐利而轻义。
”长胡子老人摇头晃脑解释着,而她当时只顾着偷吃松子糖。
可现在,她算明白了。
“温文漪!”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你装什么清高?背什么陆游?你就是个…就是个虚伪的骗子,为了利益,为了讨好那些纳粹,你连祖宗都能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