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多恩伯格虽然骨子里十分惊奇这个最符合雅利安标准的美男子竟会找个中国女人,甚至还公然称之为“女友”,但明面儿上却一点儿看不出来的。
甚至于在场其他两个人的介绍下,他还主动和她聊起来。
“克莱恩上校,没想到在巴黎也能遇见你。
”多恩伯格转向俞琬时语速都特意慢下来,这是外交官与外国淑女对话时特有的“善解人意”。
“这位小姐的气质让我想起1937年来访问的那位总长夫人。
”即使他实际上早已忘记了那夫人长什么样。
毕竟二十年的外交生涯赋予他完美的表演天赋。
在中德蜜月期,他可是组织招待了不少那边来的贵宾,他当然懂得同任何文化背景的人相谈甚欢,话题从对这位女士柏林腔的赞美转到了她的求学经历。
“原来小姐还曾在夏利特医学院学习,我的女儿也是那的校友。
”
“真的吗?真是很巧。
”俞琬悄悄捏紧了手包。
岂止是巧,他的女儿不但是俞琬的大学同学,也是她寄宿学校的同班同学,她和身为特使的父亲初到柏林的时候,还远远见过这位多恩伯格先生两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是怕什么越要来什么,先是一而再再而叁地碰到君舍,现在又换成了个比君舍还厉害的“长狗鼻子的人”,连同一个可能让自己暴露身份的父亲旧识。
好在,女孩松了口气,他没认出自己来。
而多恩伯格之所以来巴黎,刚好是为接待第一位访欧的中国傀儡政府高官做准备。
那位南京实业部长兼行政院副院长,定于本月十七日乘专机落地柏林,他在同帝国经济部与总理府高官会面后的第四日将赶赴巴黎。
鉴于日本军部高官被刺事件,利宾特洛甫部长在日方施压下,再叁交代这一次同样来自远东盟国的高层来访再不能出任何问题。
原本为安全起见,礼宾司是只计划邀请他访问柏林的,可无奈那南京驻德代办却说,“鲍院长爱好摄影,十分憧憬巴黎,以领略欧洲建筑风貌。
”
是以,一下火车他第一个来找的便是斯派达尔。
这位不但当年在柏林就与利宾特洛甫私交甚笃,还和远东的外交官也多有往来,是个出名的“东方通”。
加之他现在正主管法国的盖世太保与秘密警察,负责整个占领区的反间谍工作,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合作对象了。
他与老友在福煦大街开完下午的安保会,便马不停蹄来观赏吕比耶的新歌剧。
作为军人,克莱恩对出身南德贵族又“替主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