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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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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要走时,他在门口停了脚步,半晌才像是下定了决心。

     “文,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会。

    ”她答得飞快。

     可直到娃娃脸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方才用的,都是德语。

     ——————— 这是难得的一个休息日。

     晨雾像浸了灰的纱幔,笼罩着福煦道大宅的露台。

    克莱恩手上夹着支烟,远处凯旋门的轮廓被雾霭遮了个大概,就像这急转直下的态势里柏林那些含糊其辞的电报,始终不给他明确的前线调令。

     “该死的雾。

    ”他低沉咒骂着。

     自盟军的大轰炸后,克莱恩领导的“盾行动”持续了整整二十八天。

     不同于华沙那次“小打小闹”的清剿,这次是真正的镇压艺术。

    作战地图上,被红笔划掉的标记密密麻麻覆盖着整个巴黎城区:十七个抵抗组织据点被连根拔起,四十来箱斯登冲锋枪和毛瑟步枪成了战利品,连带十部英国制秘密电台都被送进了军情处的仓库。

     他眯起眼睛,穿透薄雾望向塞纳河方向,那里曾有个地下印刷厂,叁天前被他的行动队用火焰喷射器烧成了焦土。

     最让柏林那帮老狐狸眼前一亮的是那份名单,巴黎地下抵抗组织的六名主要头目,四个是被他亲手按在地上逮捕的——字面意义上的“亲手”。

     这些天他平均每天睡叁小时。

    凌晨四点,作战室的门被推开,克莱恩带着一身硝烟味和血腥气走进来,所有参谋齐刷刷起立。

     “凡尔赛门车站的武器库已被端掉。

    ”他把大衣搭在椅背上。

    “七点突袭圣克卢的印刷厂。

    ” 参谋们心下纳罕,这个区的据点他们监视了一个月都没进展,而上校接手不到叁天就锁定了位置。

     五点半,勤务兵递上剃须刀,克莱恩对着镜子刮脸的同时听取晨间汇报。

    六点整,这个在抵抗分子口中新晋获得“金发恶魔”称号的男人站在圣克卢的街角,怀表分针指向一刻时,他一挥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建筑去。

     搜捕完毕时,距离与巴黎党卫军区领袖奥伯格中将的每日复盘会还有半个钟头,足够他冲个冷水澡再换身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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