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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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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本就身量小,垂下的眼睛让她和露了怯似的,而往往越是这幅示弱的姿态,就越容易让别人得寸进尺。

     “我,我,我什么我?”鲍曼嗤笑一声,“然后呢?一躺在男人床上就改主意了?你们这些劣等民族,统统和犹大一样,是背信弃义的下贱货色。

    ” 犹大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却为了叁十银币出卖了耶稣,在纳粹的语境里,这个名字早已和那些佩戴黄色大卫星的人画上等号,成为“背叛,贪婪、虚伪”的种族污点代名词。

     女孩指甲又习惯性的掐到了手心里去,她可以忍受鲍曼辱骂自己,毕竟那个承诺她确实没有遵守,但听到最后那句,心里还是被扎一下。

     她又想起在华沙审讯室时,圆脸女孩对她说的那些关于种族的、血统的,深深刺伤了她的话。

     “阿琬,无论到哪里,人都要活得有骨气。

    ”父亲的话忽然穿越时空,又在耳边响起来。

     女孩鼓起勇气抬起头,“犹大固然背叛了耶稣,但我们谁又配妄称是被背叛的耶稣呢?” 她闭了闭眼,已经准备好迎接暴风骤雨了。

     一言罢,不但是玛格达呆住了,就连鲍曼身边一直抽着女士长条香烟的法国女人,也顿住了,然后用黑丝绸手套遮住嘴角,转头笑了一下。

     事实上,在女孩悄悄打量这位交际名媛的时候,名媛也在透过袅袅烟圈观察她,凭借她对人情的敏锐,她一眼就看得出这两位女人不像初遇,更像是萍水相逢,旧怨未消。

    而其中究竟肯定与那上校大有关系。

     不过她其实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裙子,用了东方式的小立领,能把脖颈衬得更修长,肩部采取法式蕾丝镂空,为沉稳的黑平添几分性感,裙摆是轻薄纱质,走起来一定像云雾缭绕。

     “tres elegante...”她轻声赞叹,目光流连在女孩的梨形钻石耳坠上,她当然认得这款春季限定,全巴黎仅有的七对,连她都没能抢到。

     足见她男人对她十足的大方。

     而俞琬没等到来自鲍曼的暴风骤雨,却闻到一阵铃兰香风飘过来。

     “je suis desolee(抱歉),但这位小姐的裙子实在令我移不开眼。

    ”乔希浅笑走上前来,“是浪凡的新作吗?这个立领处理得真是...精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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