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了?”乌奇奇一脸敬佩。
“只是重新缝上了。
两周内不要抬超过一公斤的东西。
不要泡水。
两周后多活动。
”
“恩。
”库洛洛若无其事地抬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过能看出手掌还不是特听使唤。
派克给他续杯,也给乌奇奇端了杯尚未过期的勾兑苹果汁。
乌奇奇谢过派克,惊叹地看着那近乎无痕的缝合线,把手翻来覆去。
“太厉害,我等不及受伤了!”
“呸呸呸,不吉利。
”侠客打出同花顺,感慨:“我想起玛奇和飞坦以前那会。
飞坦上刑,然后玛奇缝回去练手,还问他们感受如何,飞坦再来……无限反复。
连我都觉得那帮人太可怜了。
”
飞坦丢出手中剩下的炸弹,赢了。
玛奇调整手腕上的针垫。
“老师只教会我缝死人,你是想我学会缝活着的你,还是死了的?”
洗牌时侠客说:“那还用说。
要不是你,我早死不知几次了。
等我真挂了,记得把我的脸缝得和现在一样美丽可爱。
”
“我不是整形医生。
”
“……你的话语比信长和飞坦的刀剑还锋利。
”侠客抱着扑克牌缩到角落里装可怜,被飞坦拿伞戳屁股,催他别墨迹。
乌奇奇让飞坦再用力戳一点。
呸呸呸,太不吉利了!
“莲子最近怎么样?”库洛洛插话。
“老样子,估计在巡逻。
”
“这个帮我转交给她,她应该会感兴趣。
”库洛洛示意圣诞老人把袋子拿来,从中取出一本古老手稿放在桌上。
“是我们那时在卡金古墓发现的文物,记录了死亡仪式。
”
玛奇翻阅几页,随书还有一本翻译本,是库洛洛的字迹。
“她会喜欢的。
”她本人对这没什么兴趣,便把书放到书架上。
“莲子是玛奇的老师,是个殡葬师。
”侠客向乌奇奇介绍,“萨拉的遗体就是她处理的,她把萨拉复原地特别好,像个睡着的小天使。
”
名字一出口,搅动尘封的记忆。
原来,他们也还记得。
玛奇无意识地握紧手腕,针头直插入掌心,她却没感觉。
派克诺妲罕见浮现惊讶之色,但随即轻声道:“我认为玛奇的技术已经超过莲子了。
”
“那又怎样?”回过神,玛奇讥笑,“再像活人也不过是具尸体罢了。
”她走出屋外,深呼吸,感受清冷干燥的夜风灌入肺腑。
这里,是她在莲子老师门下学习三年的地方。
雾林谷的名字听上去诗意十足,实则是城内和郊区交界的垃圾填埋谷,大量尸体在此被弃,正适合进行实操练习。
利卓尔神父坚持为这些无名尸体立墓碑,他说:“没人要的人,何其悲哀。
好在还有神的国度在等待他们。
我们也该尊重他们。
”
而莲子老师的想法更接近玛奇的心声。
老师说:“我们应该善用他们,总好过任由他们像垃圾一样腐烂。
”
老师还说:“玛奇,我让死者看起来体面,只是为了安抚活人。
我能教你的就这些。
剩下的,你要自己琢磨。
念,是你的生命力,想清楚你最想要什么。
”
我想要的,是什么?
玛奇从口袋里取出圣诞礼物。
包装纸被压得皱巴巴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她的名字,还画了个
[=
3=]
的表情。
她晃了晃,没有声音,又轻捏两下,手感柔软。
她小心揭开胶带,尽量不弄破包装纸。
手中是一团泛着暗红光泽的丝绸。
玛奇举起那卷丝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靠近。
来者是谁太好猜,她拉紧早已设好的念线,陷阱瞬间生效。
“倒挂金钟!”乌奇奇脚踝被系在特质的念网中,倒吊在半空大喝道。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奇怪。
”
“谢谢,你也是!咱们人如其名嘛。
”
“……”自刀的玛奇叹气,“算了。
你怎么搞到这么多血蛛丝的?”她手里的那份色泽独特的圣诞礼物,是蜘蛛用猎物的血液结丝而形成的。
昂贵的价格不是问题,而是市面上早已买不到原材料。
“圣诞老人的秘密。
”高深莫测。
玛奇拿着蛛丝,挑挑眉。
“你竟然找到了活着的血蜘,我以为早就灭绝了。
”
“不是吧,到底是你们太聪明,还是我太容易看穿?”
玛奇维持着挑眉状态,一副‘你自己心里没数吗’的表情。
喀喇。
侠客推开腐朽的铁皮窗,问:“玛奇,你调料放哪了?油我也找不到。
”
“啊?干嘛?”
“做早饭啊。
”侠客卷起衣袖。
“啊??”屋内派克也异口同声。
“震惊吧,我现在可是绝世好男人。
一会让你们大饱口福,准备拜倒在我的厨艺下吧。
”
的确过于震惊。
玛奇愣愣回:“楼下有尸油。
”
“打扰了。
”侠客以封印恶魔的速度和力道关上窗。
隐约可以听到他在安排飞坦去取物资,点名了一系列食品。
在玛奇发懵时,飞坦夺门而出。
他瞥了一眼吊起来衣衫不整的乌奇奇,冲玛奇点头道:“已经玩起来了?”
一阵恶寒,玛奇松开念线。
乌奇奇嘿咻翻身落地,满意地给自己姿势打了个十分,并怂恿玛奇把飞坦绑住吊起来。
“我不要参加你们的恶趣味。
”
“好可惜,玛奇的能力这么适合sm。
”
“确实。
应该开发。
你们慢慢玩。
”飞坦点点头,走向市中心。
乌奇奇在后方提醒他记得多买零食。
信息量过大,玛奇不知该看谁。
裹上风衣的派克诺妲走到她们身边。
“小乌,你思想被他们带肮脏了。
”
“我升级了。
”乌奇奇骄傲竖起大拇指。
派克诺妲欲说还休。
“不做评价。
”
“人如其名。
污。
”玛奇凉凉总结。
升级版的乌奇奇哈哈笑,亲昵地倚在净身高一米八二的派克身旁,小鸟依人,大有钻进她风衣里取暖的意味。
派克这次并未推开她,只是沉默不语,薄薄的红唇微抿。
风呼啸。
玛奇置身漩涡中央,深刻体会着这味催化剂带来肉眼可见的变化。
她的离开。
她的到来。
蜘蛛的心脏在跳动。
有什么想说的话正在舌尖盘旋,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大嗓门的窝金扛着一颗巨树冲了过来。
“大乌子!我给你找好回礼了!期不期待!”
“白痴啊你,都不打个包装,一棵树算啥礼物?小乌你等着拆包我的吧,绝对厉害!”信长紧随其后,抱着横在胸前的礼物,跑起来冲天武士辫一蹦一蹦的。
“靠,你才白痴吧,这个包装怎么看都是一把刀,你送礼送自己喜欢的,脑子有坑啊。
”
“干,小乌也是爱刀之人,不懂别逼逼。
”
“哟!各位!”芬克斯叼着烟,骑着轰轰的摩托车闪亮登场,背着的音响播放着动次打次的摇滚乐。
“天啊。
”玛奇捂着耳朵再次发问:“你们来干嘛??”
“来开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