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屋门。
皇帝平日批奏折时不喜有人打扰,所以此时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景易宸头都未抬,轻描淡写的说道:“免了,坐吧!”
清雪微微颔首的坐在了一旁的紫檀木雕花圈椅中,等着景易宸开口,不想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只坐的她身上抽筋,屁股发麻。
在清雪第三次不动声色的变换坐姿时,景易宸开了口:“坐累了就起来动一动,四年前你在朕面前可没有这么规矩,可见是长大了……”
清雪听到皇帝打趣她,顿时松了绷在身上的一根筋嘟囔道:“皇舅舅,四年前您想罚我都是直截了当的罚抄书,打手板子。
哪用过这么磨搓人的法子啊?”
景易宸合上了面前最后一本奏章,站起身来微微活动了下四肢道:“你还知道朕这是罚你,瞧瞧你做的那些事情。
把好好一个威勇候府弄成了凶煞之地,这会子,不明所以的百姓们路经那里都要绕道走呢!”
清雪听到他如此说,心中稍定,却暗中狠掐自己一把后,跪在景易宸的书案前梗着脖子,泪流满面的说道:“外甥女知道这事也瞒不了皇舅舅,都是我做的,要怎么罚,全凭皇舅舅处置……”
清雪细细的把握着自己的动作神情,务必最大可能的模仿着母亲长乐长公主的样子。
清雪跟长乐虽长得不像,可是毕竟母女连心,她能用最微妙的神态举止,让景易宸轻而易举的想到长乐。
有时候两个人长得相像,只能给人短暂的视觉感受。
可是性格神态,举止动作却能让人打心眼里回忆起另一个人的模样。
这就是为什么景易宸那么爱长乐,而雨妃跟长乐长得又那么相似,雨妃却始终无法宠冠后宫的原因。
因为雨妃根本就不了解长乐,也因其性子本就与长乐南辕北辙。
雨妃为人心思狠辣,急功近利,为了得到皇帝的宠爱无所不用其极。
而长乐却心思纯净,从来不曾讨好或恭维任何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黑白分明的令人咋舌。
看着眼前与长乐脾气一模一样的清雪,景易宸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起来吧,朕的手臂甚为酸疼,过来给朕捶捶。
”
早在清雪对二老爷下手之时,皇帝就有所察觉,而这一切都在清雪的意料之中。
当日二老爷挪用军饷,这样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罚与不罚,罚的轻重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而清雪当日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若皇帝默认了二老爷挪用军饷之事,那清雪之后的布局就顺理成章了。
可若是皇帝出言干涉,那她就得使用另一套方案了。
不过好在皇帝也默认了清雪的所作所为,所以她才能那么顺利的解决了侯府的两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