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原以为顺理成章的,是他的部下,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名陌生的女子。
还是胆敢公然冒犯教主的女子。
独天骄离开薛家时,薛如珩只得两岁,十六年后她即使摘去面具站到她眼皮底下,她也不认得了。
若不是薛如珩自揭身份,她又怎会知道,自己还曾经为这小女孩梳过羊角辫。
“二娘,请您放过师兄。
”薛如珩说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极度害怕的,可她视白矜云为兄长,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折磨至死。
独天骄上下打量着薛如珩,什么也没说。
但内力已然收敛,掌风,煞气,也统统平息。
一滴水,从山洞顶上的石壁落下。
滴答。
石壁爆裂了,轰的一下,犹如被炸开了花。
那些大大小小的,圆的尖的石头石柱,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
地面也开始摇晃,人就像置身风浪里的船只。
火把灭了。
山洞内,骤然一片漆黑。
连独天骄也略有心悸。
这一次,不是偶然。
是花锦娘离开山洞以后,开启了机关。
她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布置这个山洞,洞内的机关是最简单最原始的,但也最最残忍,一旦开启,山洞就此塌陷,里面的人,将活生生被埋葬。
逝儿看着洞口扬出的剧烈的沙尘,隐约还能听见哭喊和呻吟,她双腿发颤,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牙齿在手背上咬出一道血痕。
有眼泪,却被沙尘阻滞,凝在红肿的眼眶。
白大哥。
白大哥。
白大哥。
在心里喊了一千遍一万遍,喉咙里却火烧火燎的,干灼灼的,疼痛,犹如失声。
花锦娘面对这浩浩荡荡的一幕,狂笑不止。
可是,她没有想到,身边的人竟向着洞口冲去,她伸手,却只碰到褥衫的一角。
那纤纤弱弱的人影,瞬即被滚滚的沙尘与巨石埋没。
花锦娘歇斯底里的喊着逝儿的名字,笑容僵住了脸,脸几乎要破裂了。
原来情之深重,可以深如此,重如此。
迟来(4)
原是早春,疏影未藏千里树,远阴微翳万家楼。
但这不堪的情,又怎能不蒙上不堪的景。
于是,只见春暮,满眼疮痍。
山洞外面,有女子僵硬的杵在那里,如传说中倔强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