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烟望了望楼上,说:“住店。
”
“六两银子。
”店小二说着,手掌摊出来,平整得像一块搓衣板。
耕烟涨红了脸,支吾道:“我,我没有银子。
”
店小二皮笑ròu不笑的,挥着手,说:“没银子还想来混吃混住呢,走走走。
”
“可是,我朋友在上面的。
”耕烟还是第一次这样厚着脸皮跟人家攀关系,说话的声音细细的,连头也不敢抬。
店小二自然不相信,丢出一个白眼,说道:“那便请你的朋友下来,把这帐给结清了,小人立刻为姑娘备一间上房。
”
耕烟理屈词穷,急得直跺脚。
这个时候就听见啪的一声,柜台上多出一锭碎银,边上还站了一名俊朗的少年。
正是白矜云。
他到底还是心软。
口里说,“我看你一个姑娘家,荒郊野地的,不知道能去哪里”,可第二天清早耕烟照旧跟着他走,走了不出一里地,他的马慢下来,最后索性停住,无可奈何的问:“你打算跟我到何时?”
耕烟又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在这里,你是我惟一认识的人了。
”
好端端的就让白矜云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甚至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还得去洛阳。
”他说:“然后回长安。
”
“没关系,我跟着你,只要你带我去找戚九娘。
”耕烟赶忙说。
白矜云没做声。
耕烟又问:“你刚才说长安?京城就是长安?现在是唐朝?”
白矜云愕然的望着耕烟:“现在自然还是李唐的江山。
”
“是哪一个皇帝了?”
白矜云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什么哪一个皇帝?”
“李渊?李世民?李治?李隆基?”
白矜云虽然觉得耕烟说的话很奇怪,但还是简单的回答:“李晔。
”
“哦,都这么晚了。
”耕烟嘀咕道:“可惜。
可惜了。
”
“可惜什么?”
耕烟知道自己就算告诉白矜云,李唐到此气数已尽,他也必定不会相信,便敷衍他:“可惜这江山一日不如一日了。
”
白矜云也没多问。
朝廷的事,他生来就不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