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站在一旁,问停留在门口的人:“你是来吊唁的吗?”大概常年从事殡仪工作,女人语气公式化,“白菊花在那里。
”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孩,穿一身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墨宝。
”
是谈西尧,从里面走出来,红着眼眶看门口的人:“墨宝。
”
谈墨宝没有应,走过去,拿了一朵白菊,放在灵堂前,弯腰点了一炷香,然后跪在蒲团上,拜了三下,起身,她看着照片,须臾后,转身离开。
谈西尧追上去,老态龙钟,弯着腰,声音哽咽:“墨宝,你留下来吧,这是你姐姐。
”
谈墨宝回头,像所有前来吊唁的宾客一样,鞠了一躬:“谈先生,节哀。
”
谈西尧眼睛立马湿润了:“墨宝……”
她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把哭声扔在了后面,越走越快,走到没人的地方,蹲下来,低头红了眼。
晚上,谢家的九弟子家办喜宴,谢荡代谢大师去送了份礼,因为开了车去,没喝酒,九点多,开着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把师兄师姐们一个个送回去。
丫的,劳累命!
把最后一个送走,他靠边停车,歇了会儿,拨了谢大师的电话,好生发了一顿牢骚。
这个点,路上行人不多,天桥下卖艺的街头艺人还没收摊,贴膜的小摊也没走,江边的风很大。
桥下,缩了个人影,来来往往的车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谈墨宝。
”
谢荡戴了个口罩,站在外面叫了一声,那一坨蹲着,没反应,他走进去一点,没好气:“谈墨宝!”
天桥下蹲着的那一坨回头了。
车灯刚好打过来,光线照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谢荡这下瞧真切了:“真的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梦游呢,你脑子有——”‘坑’字还没说出来,车灯一晃,照进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里,他着实愣了一下,“哭了?”
见惯了她上天入地插科打诨的模样,还以为这姑娘是钢筋混凝土打的呢,原来也是水做的。
谈墨宝抹了一把眼睛,梗着脖子说:“没哭,风吹的。
”
声音哽咽,是哭了。
这泪眼汪汪的样子,倒叫人不习惯,谢荡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回去吧,别再在喝西北风。
”
她听了,站起来,可能是蹲久了,脚麻,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扭头:“荡哥,去喝酒吧。
”
看她这可怜相……
谢荡带她去了一家清吧,地段不好找,不过,那家清吧酒水好,消费高,装修附庸风雅,去那找乐子的多数都是熟客,还是非富即贵的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