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细枝末节,关于她的母亲、她的父亲,他绝口不提,那是时瑾最后的底线。
“你不同别人说话,也不走出小楼,只有我,你身边只有我一个。
”时瑾声音有些嘶哑,说了很多话,“若是我不在,你一整天也不会说一句话。
”
姜九笙安安静静地听他讲,眼睛红着,不知何时哭过了,风吹干了眼泪,她把脸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瞧见她滚烫的眼睛。
“所有的窗户都封死了,只有阁楼上留了一个窗口,要是我不回来,你就会坐那里等我,也不睡觉,一直等一直等,开始,你只是怕人,后来,你连阁楼都不下来。
”
时瑾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我想过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可是,我放弃了。
”
她抬头,看他。
静夜,他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沉甸甸的。
时瑾她说:“我怕治好了你,你就会离开了。
”环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他把她整个藏进怀里,伏在她肩上,像是呢喃,“我便想,就这样一辈子,一辈子藏着,就这样一起老,一起死。
”
姜九笙问:“那后来呢?”
时瑾停歇了很久,说:“后来我发现,我也病了。
”
那时,他们已经在小楼里生活了一个月,他刚接手秦家不久,有时会很忙,他不在小楼时,她就会坐在阁楼里等他。
听见楼梯里有脚步声,她立马回头:“你回来了。
”
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在躺椅上:“宝宝,以后别坐那里等,会着凉。
”
时瑾有时会喊她宝宝,像她妈妈那样喊,亲昵又温柔。
他说,因为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要更疼她一点。
她好笑,他也是个少年呢,老气横秋的。
“不等你我没有事情可以做。
”她突然问他,“时瑾,我们养条狗好不好?”
他想了想,答应了她:“好。
”
她灰暗的眸子亮了一点。
“你喜欢什么品种?”
她很快回答说:“博美,我喜欢博美。
”
过了几天,他抱了一只博美犬回来了,白色的,还很小,圆滚滚的很可爱,笙笙很喜欢那只狗,给它取名叫姜博美。
一开始,姜博美很听话,也很温顺,可是后来,大抵因为长期被关在小楼里,没有阳光,也没有人,开始变得暴躁。
直到,那只博美犬咬伤了她,把她的手背咬得血肉模糊。
她身体不好,抑郁之后,还有些厌食,免疫力特别差,伤口便感染了,病了好几天,一直恍恍惚惚。
她精神清醒时,已经找不见狗狗了,阁楼里又只剩了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