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儿,紧得密不可分,甚至指甲都陷进皮肉里,在光洁的手背上刻印下了四枚月牙。
“哥。
”周惟月安慰的话囫囵在嘴边,却觉自己分明也慌乱得不行,哪有什么立场去劝说周卿檐,只能不甘心地抿唇,探出一只手去一根一根指节掰开,解救出周卿檐被自己蹂躏得泛红的手。
他把那只微凉轻颤的手握进温热的掌心,放在自己心口处,轻而缓地一扽拉,把周卿檐拉近了自己的怀里,任由体温裹挟着气味笼罩上周卿檐,“会没事的。
”
“……太突然了。
”周卿檐艰难地开口,吐露的话语中尽显晦涩。
周惟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奶奶这个年纪,也不能说是突然了,而且第一次病发的时候,医生就已经告诉我要做好心理准备。
”
周卿檐难忍生涩,言语中尽显哀伤地把额头靠上了周惟月的肩头,怎见余光里周惟月已经眼眶泛着水意,他才惊慌失措地拥住了周惟月,“我不哭,你也别哭,哥心疼。
”
周惟月低低地“嗯”了一声,抬手抵着周卿檐的后背,把他揽得更紧些。
所幸位置偏僻,傍晚时分登船的人也寥寥,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去关注他们,两人才得以贪婪地从彼此身上摄取慰藉和支撑。
船很快迎着波涛靠岸,再次踏上鸢岛,却已是没有稍早之前的欣喜和期盼,分明不久之前他们才与奶奶相约好,入了冬,能一块儿回来过春节的。
鸢岛的县城医院在岛上的最南端,距离码头有好一段距离,小而破旧,灰扑扑的两栋楼挨在一块儿,墙缝里倔强地攀爬着几株翠生的川七草,余下皆是青苔。
进了大门,里头的人却意外不少,尤其是挂号窗口排起了长队,三三两两全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少数的年轻面孔大多数陪着来的,就这么坐在塑料排椅上置身事外。
周卿檐抱着胳膊,手里怀抱着周惟月的外套倚墙而立,县城医院老旧得连墙纸都无不一处充斥着历史的氛围,边边角角结着被水泡过的印渍,锈迹斑斑的。
周惟月站在前方另一处咨询柜台,他站得笔直,一手插在西裤的兜里,弯着腰去和窗口里那眼皮都不掀一下的护士说着什么而嗫嚅着唇。
周卿檐瞬间有些恍惚,事情发生得太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迷迷瞪瞪间就已经被周惟月接到车子里,被塞了一壶温手的保温杯,而他耐心柔声地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地告诉自己,没事的。
他处理起这一连串的事情来几乎游刃有余,丝毫不慌张不自乱阵脚,这下周卿檐才想起,小的时候父母不在身边,但逢自己有一星半点不适,也是周惟月牵着自己,徘徊游走在医院大大小小的角落。
个子还没长,够不着咨询柜台的窗口,小周惟月就费劲儿巴拉地垫着脚尖去缴费,会把用药注意事项写在药单的背后——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