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去吧,奶奶帮你回绝掉就行。
”
仓促迎来了入夏第一场雨后,夜晚白月皎洁,满天星星幕满苍穹一眼望不到头。
晚风穿堂而来,没了早前那股隐在深处的旱燥,多了一丝莹莹的凉意,添得其中的湿气也莫名和蔼了起来。
和简容打着电话的时候,周卿檐坐在后院正对着一对葱郁的香樟树敞怀的缘侧,身旁搁着个身躯浑圆的憨厚小猪蚊香,鼻子处开了个浮夸的大口,里头缕缕白烟飘散。
“所以你最后还是决定去相亲了?”简容不晓得在那儿,背景俨然寂静得连蝉鸣都隐去,只剩下他若有若无从话筒传出的呼吸声。
“是啊。
”周卿檐垂眸,百无聊赖地探出手去抠地板间裂出的缝隙,“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应该让我妈和我爸说我要回来奶奶家的。
”
“真不想去你拒绝不就好了。
”
周卿檐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要是我爸提这件事我肯定得拒绝,但是是我奶奶啊。
”
“周惟月呢?他也知道这件事吧?有什么表示?”
“唔……”周卿檐嗫嚅着,到底还是启唇,说,“他就像个吃瓜群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扒拉碗里饭。
”
简容阴阳怪气地“哧”了声:“得,我看你就认命相亲去吧。
”
到头来周卿檐总归只是想找个人发发牢骚,简容听不听,能否给出实际建议,他是从未寄予厚望过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前语不搭后调的闲话,等澄空中乌黑秾厚的云影不晓得什么时候又开始囤聚起来,把漫天繁星和皎亮的月光遮挡住的时候,周卿檐先行一步挂了电话。
他抬头,才恍然方才的绮丽的美景还没来得及细赏,就已错失了良机。
和诸多鸡零狗杂的琐事一样,万事千言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遇,或许他刚刚就应该狠下心来拒绝奶奶提议的相亲,可他又怎么忍心看老者浊黄的眼睹暗下零星精光呢。
周卿檐和奶奶关系好,以前奶奶说一他绝不做二,更何况如今他早已悉知,奶奶生命沙漏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出神地想着有的没得,就在周卿檐的神绪已经放任飘散到他与面上马赛克的不知名女士步入殿堂,周惟月出现在大门前对他真情表白的荒谬脑补的下一刹,当事人默不作声地出现在他身后,轻拍了他的左肩。
“哥。
”
“怎么?”周卿檐兀地回头,朝周惟月顶了顶鼻尖,嗔气地说,“你走路真的不发出声音。
”
“不是我走路不发出声音,是哥你走神走过头了。
”
周惟月含着笑在他身旁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不大不小的咫尺距离,仅仅需要稍稍侧身,就能肩抵着肩。
就在下一刻,周卿檐闻到了他身上晦涩的烟味,梭在冷风里,淡去了他身上本彼此相同的青柠洗发剂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