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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荣拉着姜晏的手,在光影摇晃的密道里奔跑。
他们身后有追逐的弓箭刀枪,身前则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杂乱的脚步声混着激烈的喘息,分不清是谁的动静。
总归他们同样精疲力尽。
密道里无法计算时辰。
姜晏不清楚自己究竟坚持了多久。
自从她说服程无荣用迷药控制那些巡逻和守卫的士兵,两人就一直在东躲西藏,找风口,吹药粉。
有的地方守备太严过不去,就需要声东击西,一人闹动静吸引注意,一人偷溜用药;这法子显然过于粗糙,好几次差点儿出事,而况药物被人吸入口鼻需要时间,这短暂的片刻空隙,足以让姜晏和程无荣摸到死亡的边缘。
但程无荣逐渐得了趣。
起先他做事不情不愿懒懒散散的,后来却兴奋得很,拉着姜晏在密道里拐来拐去,抽空和她商量下药的巧计。
“去了前面,你就惊呼有刺客!喊裴寂喊陵阳也行,别让人瞧见你,躲着喊,他们反应不过来的……”
程无荣笑得声音颤抖,“你要愿意,喊个救救我有人轻薄我,那些人更不过脑子,肯定会分神。
”
姜晏一巴掌盖他肩膀上。
别说,可能是跑太久了,精神特别紧绷,她几乎感觉不到脚痛,也没力气在程无荣面前装乖了。
时时刻刻处在危险境地里,她同样无比亢奋,牙齿咯咯打战,喉咙却溢满了笑。
这笑自然不是因为开心。
而是人在绝境,剥离了理智之后的疯狂。
“好险,好危险!”一个侧身,按着姜晏躲开箭矢的程无荣尖声怪叫,“脖子差点儿被割穿了!”
回应他的,是姜晏呀呀呀哈哈哈哈的大笑。
“活该!”她嘲讽他,“你血都要流光啦!”
“不会比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