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穿她的意图了。
姜晏闭上眼睛。
因为过于紧张专注,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想想,仔细想想……
她抓住了那一刹闪过的灵光。
“司晨什么时候霸占的密道?”
黑暗中,程无荣垂眸俯视着少女模糊的轮廓。
他的嘴角一点点扬起来:“约莫十来天前。
过年嘛,城里城外热闹得很,方便动作。
”
十来天前,也就是宫宴前后。
那时裴寂已经抵达洛阳。
“燕平王行动不自由,去哪里都有人盯着。
他没机会进密道,只可能派人联络部将……但这也意味着,司晨的人无法强行冲杀……”姜晏自言自语,“司晨不能打草惊蛇,势必要采取更温和更难以察觉的手段,偷袭密道守卫,迅速控制裴寂部将,最终偷天换日占据密道。
”
说到这里,她卡了一下,“司晨怎么做到的?”
“是迷药哟。
”
程无荣低头,冰凉的嘴唇蹭过姜晏湿冷额头,亲昵地赞赏道,“恭喜小娘子抓住了关键,作为奖励,我来解答你的疑问。
”
“那时候,司晨将我配制的迷药投入密道风口,只消须臾,吸入药粉的守卫四肢瘫软,不能动,不可言。
”
他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不服用解药的话,得两三个时辰才能恢复正常呢。
”
姜晏的心脏怦怦跳动。
她语气如常:“那我们现在找找风口,用药迷晕他们,不就可以顺利逃出去了?”
“不好走啊,如果要去那种地方,势必会遭遇其他人……”
“所以,你身上的确携带了这种迷药。
”姜晏松了口气,紧紧揪住程无荣的衣领子,“我们试试,好么?”
她难免泄露一丝急迫。
程无荣低低笑着,拖长了声音:“不行~要走很多很危险的路,况且,我带的迷药就那么点儿,制不住太多人,到时候肯定要乱。
乱起来,我们该如何自保呢?”
“他们不乱,你我未必就能自保。
”姜晏没忍住扯他衣襟,“试试看啊,我会想办法掩护你的。
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做。
这是自救,也是救人;你救我我救你,一起努力试试罢。
”
早就远离的脚步声渐渐又靠近了。
远处映照的光影簌簌跳动着,恰如姜晏焦躁的心。
程无荣长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他闷声笑着,眼尾泛泪胸膛震颤,靛蓝色的瞳孔堆积着幽暗的光。
“救我?掩护我?”程无荣重复了姜晏的措辞,“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人对我说这种话。
真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