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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怔地走出龙须沟一带,立在一条丁字路口茫然四顾,心里难受的要命,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忽然两辆黑色轿车在面前急刹车,大哥二哥和四五个人跳下车,二话不说把他塞进车里。
他竟然没反抗,甚至没反应,就那么呆呆的。
别人也不理他,大哥跟二哥说:“有军警张罗,找孩子的事咱们就不必操心了,尽快带阿秋回吧。
”
二哥说飞机得下午,提议先到六国饭店休整一下。
一行人来到六国饭店进了屋,方醒秋依旧一副茫茫然四大皆空状,他二哥觉出不对,问:“怎么了,呆子?”
见他不理,又道:“被那婊子把孩子拐走,心寒了是吧!”
方醒秋一下回了魂,一记拳头劈面砸向二哥,血流满面。
第二记紧接着砸过来,雨点般密集,这个弟弟从小没脾气,突然暴起,他大哥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方醒秋十六岁和白素宽在一起,蜜里调油有过,使气分手有过,可叫他回忆过往,他只记得两人为躲日军轰炸藏在防空洞三天共吃一只窝头;只记得某次大轰炸,他们没有及时跑进防空洞,一个炸弹下来周边瞬间墙塌树倒,死伤无数,太太在爆炸第一时间扑上来覆在他身上;那一刻她完全不考虑她自己的安危心里只有他,虽然现在太太心硬如铁,但一对少年夫妻,他们共同经历了那样的患难。
他怎么能容忍别人骂自己的太太是婊子!
但他究竟不济,最终反被二哥打成个草花,大少爷呵斥着把他俩拆开后,两人全都血污一片,方醒秋挂彩更甚。
大少爷喘着气坐回沙发上,按捺着怒火对方醒秋道:“你小子是不是到现在还打算跟那个女人往一块搅合。
”
方醒秋擦了一把血,说:“她是我太太。
”
大少爷冷笑一声,道:“别做你的糊涂梦了,要记住你姓方,打娘胎出来那天起,你就没有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力,若是没有那档子事儿也就罢了,既是有了,姓白的就绝没有资格进方家的门,有个做暗娼的亲家,被戳脊梁骨的不止是你,还有我们一大家子!”
方醒秋明白了,家里从来就没打算接纳素宽,他们的目的只是夺回孩子。
“我岳母是被冤的。
”
“你怎么知道是被冤的?对,警察局改口说冤枉了,但你就没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吗?那是碍于舅父的面子呐。
”
“你想想,八年抗战,姓白的一家男丁皆在外边,家中只余一个妇道人家和一个小女儿怎么生活?”
方醒秋的面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大哥以为他听进去了,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不要再任性了,咱们方家阴盛阳衰,你生了男丁也算是圆了父母大人的愿,跟我们回去,正正经经娶个贤妻良母,也就安生了。
这不是单单为了家族,也是为了你那俩孩子好,叫他们背上暗娼姥姥的背景,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恐怕婚姻嫁娶都要被人诟病!”
方醒秋冷冷道:“孩子是我的,我们远走高飞,改名换姓,不带累你们的名声就是了。
”
大少爷气笑了,说:“改名换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