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和你姐姐做什么吗?”他慢慢地说,“她小的时候,非常小,甚至比你现在还小。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他让汉娜爬上他的背,然后站起来左右摇晃,感到她的重心在他身上变换。
“莉迪亚去哪儿了?”他说,“莉迪亚去哪儿了?”
他会不停地说下去,莉迪亚则把脸埋在他头发里,咯咯地笑。
女儿温热柔和的气息喷在他的头皮上和耳朵后面,他在客厅里乱转,在家具后面和走廊里假装寻找。
“我能听到她的声音,”他说,“我能看到她的脚。
”他捏捏她的脚踝,紧紧握住,“她在哪儿?莉迪亚在哪儿?她能去哪儿呢?”他扭头向后看,莉迪亚就尖叫着往旁边一闪,他假装没有看到她垂在他肩膀上的头发。
“她在那!她在那!”他越转越快,莉迪亚越抓越紧,最后,他躺到地毯上,她笑着从他背上滚下来。
这个游戏她永远玩不腻,找到了再“消失”,“消失”了再找。
有时,她直接踩着他的手,爬上他的背,大咧咧地“消失”在他面前。
是什么让某些东西变得宝贵?失而复得。
他一直在假装失去她。
他坐在地毯上,怅然若失。
然后,一条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温暖的小身体贴在他身上。
“爸爸,”汉娜耳语道,“你能再来一次吗?”
他膝盖着地,直起了身体。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很多东西要修补。
但是现在,他想到的只有怀里的女儿。
他已经忘记像这样抱着小孩——或者抱任何人——的感觉。
他们的重量沉进你的身体,他们本能地抓着你,对你完全信任,他抱了汉娜很长时间才放手。
玛丽琳睡醒来到楼下的时候,天刚开始黑,她看到丈夫抱着小女儿蜷缩在灯下,神色平静温柔。
“你回家了。
”玛丽琳说。
他们都明白,这是一个问句。
“我回家了。
”詹姆斯说。
汉娜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向门口蹭去。
她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一种沉静的气氛——她不确定这是什么,但她不想打破如此完美和敏锐的平衡。
习惯于被忽视的她挪到母亲身边,做好了悄悄溜出去的准备。
这时,玛丽琳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汉娜吃了一惊,脚跟“砰”地落到地板上。
“没关系,”玛丽琳说,“你爸爸和我需要谈谈。
”汉娜的脸高兴得红了起来——玛丽琳亲亲她的前额,恰好在头发分开的地方,她随后说:“我们明天早晨见。
”
楼梯上到一半,汉娜停住脚步,她只能听到楼下传来喁喁低语,但她这次没有爬回去偷听。
“我们明天早晨见。
”她母亲说了,她把这当成一句承诺。
她轻轻走过平台——经过内斯的房间,门后面,她哥哥正在沉睡,残留的威士忌缓缓从他的毛孔中蒸发出来;经过莉迪亚的房间,在黑暗中,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实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路向上,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窗外的草坪刚开始从蓝黑色变为黑色。
她的夜光闹钟显示,现在刚过八点,但感觉却像半夜,沉寂厚重的黑暗犹如一床羽绒被。
她静静体会着被它包围的感觉。
在阁楼上,她虽然听不到父母的声音,但足以感受到他们就在那里。
楼下,玛丽琳在走廊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