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只不过是恻隐之心的发展;恻隐之心又只有通过爱的实际行动来发展;而爱的实际行动又只不过是“善推其所为”,也就是行忠恕之道。
王道不是别的,只是圣王实行爱人、实行忠恕的结果。
照孟子所说,王道并无奥妙,也不难。
《孟子·梁惠王上》中记载,有一次齐宣王看见一头牛被人牵去做牺牲,他“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因而命令用羊替换它。
于是孟子对宣王说,这就是他的“不忍人之心”的例子,只要他能够把它推广到人事上,他就是行王道。
宣王说他办不到,因为他有好货、好色的毛病。
孟子说,人人好货、好色,王如果由知道自己的欲望,从而也知道他的所有人民的欲望,并采取措施尽可能满足这些欲望,这样做的结果不是别的,正是王道。
孟子对宣王所说的一切,没有别的,就只是“善推其所为”,这正是行忠恕之道。
在这里我们看出,孟子如何发展了孔子的思想。
孔子阐明忠恕之道时,还只限于应用到个人自我修养方面,而孟子则将其应用范围推广到治国的政治方面。
在孔子那里,忠恕还只是“内圣”之道,经过孟子的扩展,忠恕又成为“外王”之道。
即使是在“内圣”的意义上,孟子对于这个“道”的概念,也比孔子讲得更清楚。
孟子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
知其性,则知天矣。
”(《孟子·尽心上》)这里所说的“心”就是“不忍人之心”,就是“恻隐之心”。
所以充分发展了这个“心”,也就知道了我们的性。
又据孟子说,我们的性是“天之所与我者”(《孟子·告子上》),所以知道了性,也就知道了天。
神秘主义
照孟子和儒家中孟子这一派讲来,宇宙在实质上是道德的宇宙。
人的道德原则也就是宇宙的形上学原则,人性就是这些原则的例证。
孟子及其学派讲到天的时候,指的就是这个道德的宇宙。
理解了这个道德的宇宙。
就是孟子所说的“知天”。
一个人如果能知天,他就不仅是社会的公民,而且是宇宙的公民,即孟子所说的“天民”。
(《孟子·尽心上》)孟子进一步区别“人爵”与“天爵”。
他说:“有天爵者,有人爵者。
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
公卿大夫,此人爵也。
”(《孟子·告子上》)换句话说,天爵都是在价值世界里才能够达到的境地,至于人爵都是人类世界里纯属世俗的概念。
一个天民,正因为他是天民,所关心的只是天爵,而不是人爵。
孟子还说:“万物皆备于我矣。
反身而诚,乐莫大焉。
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孟子·尽心上》)换句话说,一个人通过充分发展他的性,就不仅知天,而且同天。
一个人也只有充分发展他的不忍人之心,他才内有仁德。
要达到仁,最好的方法是行忠恕。
通过行忠恕,他的自我、自私,都逐步减少了。
一旦减无可减,他就感觉到再也没有人与我的分别,再也没有人与天的分别。
这就是说,他已经与天,即与宇宙同一,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