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成人的孩子的世界,各种矛盾就会产生。
婆媳问题,尤其要注意。
我虽然和长子住在同一小区的不同单元,但除了周末,我们平时几乎没什么往来。
只有周日,大家才会聚在一起吃饭,其余时间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也不去他们家里。
长期以来,我一直是早上出去工作,晚上回来独自一个人生活。
在儿子结婚的时候,我就想好“把儿子交给他的妻子”。
儿媳妇不仅烧得一手好饭菜,家务活也干得很好,把五个孩子也照顾得非常周到。
没有比这更难得的了,我还要奢求什么呢?
如果他们邀请我过去吃饭,我会说“你好,谢谢”以表示打扰;如果他们没有邀请我吃饭,但把做好的饭菜送过来,我从心底里非常感激,对他们说:“谢谢。
”
我不敢肯定我的做法是否妥当,但我充分地意识到“孩子的人生与自己人生的轨迹已经完全分离”,我们之间依靠一座“桥梁”沟通关系,而且不能频繁登上这座桥。
因此,我会在自己的生活、事业以及兴趣中寻求充实感,而不是闯入已经成家立业的孩子家中指手画脚,我认为这才是让自己快乐的源泉。
不管怎么样,孩子既然开启了自己的人生,父母就不要贸然闯入。
31孤独地死去非常好,担心死亡的方式毫无意义
如果有人孤独地死去,周围的人可能会觉得可怜、悲惨,但我却不这么想。
在我看来,孤独地死亡也没关系。
孤独地迎接死亡可以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既不需要家人辛苦地照顾,也不需要到医院挂号、花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开也很美妙。
无牵无挂、潇潇洒洒地死亡,是不是很精彩?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孤独地死去。
我经常告诉长子和儿媳妇:“如果好几天都没看到我,说不定我已经死了,你们可以随意进来。
”
对于90岁且一个人独居的我来说,死亡之神随时都可能光顾,不足为虑。
周三到周六早上,司机师傅都会接我去医院,所以我经常拜托他:“如果到时间我还没出来,可能我已经死了,请您去隔壁告知我的长子。
”
人从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死亡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死亡即生命的终结,至于死后的评价、虚荣以及其他情况,大可不必在意。
死亡后,无论你是被称赞,还是被评论,都与死人无关,因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在健康的时候,担心孤独地离开人世实在是白白浪费精力。
我唯一担心的是,不想在死之前身上插满针管、人工呼吸器。
此外,心脏复苏按压看起来似乎比骨折还要疼。
因此,我经常叮嘱长子:“绝对不要做延长寿命的抢救。
如果发现我倒在地上,还有呼吸,就先放一会儿。
如果那时候被送去医院,医院肯定会抢救。
确定送到医院后刚好能死,再叫救护车。
”
我经常在病房护理比我年纪小的患者。
我曾询问住院多年的患者“您去世前想做什么”,对方告诉我:“请不要进行抢救。
”也就是说,对方也不希望痛苦地死去。
我清清楚楚地告诉对方家属:“病人希望在没有任何痛苦的情况下,安心地离开,所以你们要尽可能地用心照顾,避免他遭受痛苦。
”
因为我一直这么做,所以我的看护相当受欢迎。
最近,有一名患者,他的主治医生不是我,却点名让我护理。
总而言之,任何事情有开始就会有结束。
人只要出生,就会面对死亡。
不管是一个人离开,还是在医院离开,我觉得能带着尊严,安安稳稳地死去便足矣。
担心死亡来临、提前做好计划终究无济于事。
把最基本的要求告诉家人,其余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可以。
死亡后,无论你是被称赞,还是被评论,都与死人无关,因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故事5烦恼、痛苦,即使在人生最糟糕的时候,也必须持续工作
恒子老师再次回到工作岗位时,长子五岁,次子两岁,都需要她照顾。
为了能和从尾道过来的父母一起居住,她搬到了新家。
“其实,那时是我人生最糟糕日子的开始。
”每次回忆起来,老师都苦笑不已。
老师的父母在照顾孩子方面没有问题,但因此掌握了家里的“实权”。
“他们说家里的事交给他们,让他们自由去做。
他们把孩子带得确实很不错,但我在管教孩子方面失去了话语权,而且孩子的运动会、参观日,都是他们去参加。
后来,正在上大学的弟弟都住到了我家里……”
就这样,恒子老师不知不觉失去了对生活的主导权。
时间一长,老师的丈夫就有了怨言,每天晚上都会十分不满地告诉恒子老师:“我能待的地方只有卫生间呀。
”正因为这样,他在外面喝酒的次数越发频繁。
“由于我回到了工作岗位,他也就不用再操心钱的事,于是只要出去喝酒就大肆请客吃饭。
他觉得家里的贷款、生活费我肯定可以搞定,所以全然不顾家庭生活,大吃大喝地过日子。
此外,我还会被当成坏人,丈夫的亲戚都认为‘我不把丈夫当回事’。
因为要维持家庭开支,我也不敢贸然辞职,每天都饱受精神上的煎熬。
”
丈夫和父母之间的紧张关系,让恒子老师夹在中间十分为难,精神科医生的全职工作每天也要照常进行。
工作期间,她有近80个患者,还要承担接待门诊和病房的值班工作。
就这样事情一件接一件,她不得不埋头于工作。
“那时候就是努力工作,家里和职场处处都是烦恼。
但是,正是那时候无暇顾及烦恼、疯狂工作的经历,也许让我学到了作为精神科医生的根本技能。
摆脱来自孩子、父母、丈夫的烦恼,这样的经历竟能在后来的咨询过程中发挥作用,真是不可思议。
”
就这样在与父母住在一起的冲突中,同时被工作紧逼的状态持续了大约10年。
“次子上中学后,父母终于跟我说要回尾道。
我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
1974年,恒子老师终于在丈夫和父母的夹缝中解放出来,回归家庭,守护在孩子身边。
在这期间,作为精神科医生,她的经验和实力获得了提升,因此成为职场不可或缺的骨干。
两个孩子正处于青春期,所以工作结束后,她就立即乘电车,到商业街上的肉店、鱼店、菜店精挑细选,然后两手拎着满满的东西回家做饭。
回忆起来,恒子老师会说,那时候“总是在单位和家之间,提着一大堆东西跑来跑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作为医院的主治医师,每天要接待60余名患者。
在值班的日子里,她还要提前做好饭菜或咖喱,早上用值班室电话叫孩子起床。
考试前一天和值班时间重合时,为了保证孩子不迟到,她会让孩子住在值班室,第二天直接从医院把孩子送到考场。
而那时,丈夫依然到处喝酒,如果喝醉了心情不好,他还会找恒子老师或孩子教训一个多小时,而且不让别人插嘴。
丈夫这种说教的毛病“屡教不改”,恒子老师有好几次都把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
“什么话都别说了,我要跟你离婚。
”
“对不起,对不起。
”
之后他就会反省,比如买点蛋糕讨好家人。
可是几个月后,他又重复了恶习,如此反反复复……恒子老师知道“他这个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便也不抱太大期望。
于是恒子老师决定:“总之,坚持到孩子结婚。
如果孩子结婚时我们并肩而立致辞,就还是夫妻。
”
恒子老师在家庭生活方面的主要目标,就是让孩子健康地成长。
因此,她把孩子安心学习、成长放在第一位,为了这个目标,就忍耐一下吧。
家庭和睦在她心里永远是第一位。
也许是孩子们理解恒子老师的决心,两个孩子都成长得很好,长子成为一名耳鼻科医生,次子是一名药剂师,都拥有自立的能力,为社会做出贡献。
数年后,恒子老师一直坚持的“在长子、次子的结婚仪式上,她和丈夫共同致辞”的大目标,也得以顺利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