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晚上要去南肯辛顿[74]某位御用大律师家赴宴。
她会兴高采烈地说她的儿子在剑桥读书,也会面带微笑地讲到刚成年的女儿在各种舞会上如何风靡众生。
我想我当时问了一句很蠢的话。
“她也准备做打字的生意吗?”我问。
“不会啦,我不会让她做这种事,”斯特里克兰太太回答说,“她长得多漂亮啊。
我认为她肯定会嫁得很好。
”
“倒也是,到时你就轻松多啦。
”
“有几个人建议她应该去演戏,但我当然不会同意。
所有重要的剧作家我都认识,我随时能让她有角色可演,但我不喜欢她跟九流三教的人混在一起。
”
斯特里克兰太太这种自命清高的态度真叫我直打冷战。
“你有你丈夫的消息吗?”
“没有,从来没听说过他的事。
我估计他已经死掉了。
”
“我去巴黎也许会遇见他。
你希望我让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她沉吟了片刻。
“如果他真的很惨,我愿意给他些许帮助。
我会给你寄一笔钱,你可以慢慢给他,假如他有需要的话。
”
“你的心地真是很善良。
”我说。
但我知道她提出这件事并非出自善心。
痛苦使人高尚这种说法并不符合事实,幸福偶尔会使人高尚,但至于痛苦,在大多数情况下,只会使人卑鄙和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