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没有点名道姓地指问谁,但新任御前尚仪的宫人朱红立刻知晓圣上是在点她,她正了正神,忙恭敬上前。
顾忌殿内还有旁人,她谨慎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回身向后目光示意了下,其余几个宫人见状,正准备不动声色地退避,不料萧钦这时已等不及地开口。
“无妨事,你直说。
”
朱红回过身,哐当跪下去,双手伏前做着请罪之姿,“回陛下,公主她……未允许奴婢进门,礼物自然没收……都是奴婢无能。
”
她声音越说越低。
实际对于此事,朱红心中存着狐疑,不知圣上究竟如何作想。
他既然有心缓和与公主的僵持关系,那随便遣个宫人去送那些绫罗宝饰,也好过吩咐她去跑这一趟,她能越阶坐上如今御前尚仪的位置,都是因当初奉命给梅妃娘娘送去鸩酒和白绫,圣上满意她出手狠辣,做事不留情,从而越制封升了品阶。
如此,朱红当然有自知之明,知晓公主恼恨自己,她平时都不敢冒然往新苑附近露面,就怕叫贵人眼目前不清净,可这回她奉命行事不得不前往,于是明晃晃站去公主跟前,狠狠吃了个闭门羹。
就这样,公主再受一次伤害,陛下也没得痛快多少。
两人相互折磨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朱红心头叹息却僭越不敢直言,只盼着这要命的差事千万别再分拨给自己,去第一趟只是不许进门,若还有第二次,她真怕公主会叫下人直接开门轰打,再不留半点颜面。
“你再去送,送到她肯收为止。
”
萧钦目光睥睨,恻恻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
“陛下……”朱红心惊伏身,硬着头皮颤颤出声提议,“陛下不如派丁香或者木堇去送,再试一试,奴婢毕竟……”
她及时止了口,不敢去提那禁忌之名,犯了天子忌讳。
萧钦却陡然从龙椅之上起身,下阶阔步走到朱红面前,气场压迫逼人。
“毕竟什么?”他声线带着渗人的凉意。
“毕竟,毕竟……”
朱红哪敢回答,当下额头磕地,声声认罪求饶。
萧钦听得喧耳不耐烦,蹙起眉,拂袖背过身去,默了会儿才再出声:“都滚出去。
”
闻言,后面角落站着的三位宫人逃似的很快出了殿门,朱红也立刻得幸起身,脚都发麻。
只是刚走两步,她又犹豫着回头,迟疑多了句嘴,“陛下,奴婢还有一事要如实回禀,公主看着似乎是病着了,昨日见到时,她神色恹恹的没精神,面容也异样得显白着。
”
萧钦骤然回头,目光比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