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忽然的反胃,可秽物却从鼻腔里涌出,呛得他边咳边泪流不止。
胆汁都吐出来的时候宋白还在说:“……搞错了,他,他不可能……”
陆伏成早就挂了电话,他一边给宋白顺气,一边还在说:“你不相信,明天白天我可以联系到更多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的人。
”
宋白疯了一样推陆伏成:“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了!你走!”
陆伏成强行把他带去洗脸漱口,沉默着收拾干净屋子:“你自己想想。
”
这是陆伏成对宋白最强硬,最毫不怜惜的一次教育。
宋白想了一整夜,一直在哭,一直在干呕。
他睁着眼睛从夜晚到天亮,脑子里全是那个猥琐老板的话和陆伏成的话。
宋白最后仍是不相信,他拒绝所有人单方面对季随云的指控和贬低。
宋白飞快地起身洗漱穿衣,他要去问季随云,他要听季随云说,那样冷血的不洁的怪物,绝不会是季随云。
(十五)
宋白在雾霭茫茫的清晨奔跑,刺骨冷风打在裸露的面颊和脖颈上,从刺痛冰冷到麻木滚烫。
昨夜燃放过后散落了满地的火红鞭炮残骸和漆黑的火药被人踩进结了冰的雪地里,肮脏到让人想不起曾目睹过的绝美绽放。
宋白脑子里全然放空,一脚踩滑狠狠摔跪在雪污的地面时他愣愣地在地上坐了很久。
脸颊刺痛,他轻轻揩了把脸,摸到了一手冷冰冰的眼泪。
这时理所当然的,忽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季随云住在哪里就成为了足够值得崩溃和绝望的事。
宋白摁了许多次才拨通不知何时起就牢记于心的号码。
拨通后那边很快就接起来,季随云的声音有些沉眠被吵醒后的喑哑,但他却没有丝毫的不耐,季随云柔着声音问他:“囡囡,怎么不多睡会?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白抽了抽鼻子,从地上站起来,他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雪泥,一边用那种受了天大委屈的哭腔告状:“季随云,有人欺负我,我要见你……”
季随云莫名的浑身汗毛倒竖,他对于危险的直觉太过敏锐了,他那瞬间产生的慌乱恐惧更早于对宋白所遭遇的担忧和愤怒。
“囡囡,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季随云这样说,他早已从床上翻身下来慌忙穿好衣服。
宋白抽抽嗒嗒地抹着眼泪,话说的并不清晰。
季随云对这边的路非常陌生,他只能哄着宋白:“小宝贝别哭了,我先挂电话然后微信电话打给你,咱们连着位置共享,等我去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