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来了。
影山步疲惫地推开了公寓的门,门锁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哒声,随即被他随手带上。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没去开灯,只是顺手把挂在肩膀上的背包扔在了玄关旁的柜子上,身体略微弯下,把鞋脱了下来。
夜色下,房间里的轮廓模糊而静默,几乎看不出任何生气。
影山步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缓解一天的疲劳。
他没有打开客厅的灯,而是直接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门的瞬间,微弱的冷光划破了黑暗,映照出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的侧脸,略显倦意的眼神,还有干裂的嘴唇。
冰箱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瓶水和几片已经发蔫的蔬菜。
影山步取出那瓶水,拔掉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水瓶放下的瞬间,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像是感受到了些许异样,但很快,那微不可查的怀疑又被他用困倦的意识压下了去。
他顺手拿起一块冰箱侧门里的巧克力放入口中嚼了嚼,嘴里残存的苦味与疲惫的身体在这一刻交织成一股沉沉的困意。
他关上冰箱门,整个厨房再度回到了黑暗之中。
脚步声轻缓却稳定,他慢慢地走进了客厅。
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下几丝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地板上,勉强能辨别出房间的物件轮廓。
影山步随手摘下身上的装备,叮铃咣啷地将其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伸了个懒腰,随后又向卧室走去。
卧室门轻轻被推开,一声轻响后,他迈了进去,没再开灯。
室内一片黑暗,影山步凭着记忆找到床的方向,坐下来,开始解开自己外套的纽扣。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仿佛无数重量正压在他肩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把外套脱下来,就已经靠在床边,头轻轻地向后一仰,任由自己倒在床铺上。
整个卧室再次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影山步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深沉且规律。
空气似乎变得凝滞,黑暗中,某处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
那声音来自某个角落,像是拉动某种金属制的机械零件一样,音量很低,却在这漆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卧室内的衣柜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点点地,一点点地,从缝隙中缓缓显现。
动作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
一道朦胧的人影从里面浮现,像是自阴影深处延伸而来的幻象,毫无声息地自黑暗融入另一片黑暗。
那人影动作轻而无声,一举一动都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不带来任何打搅。
幽灵的面孔隐没在昏暗中,无法看清,却可以依稀看到轮廓的冷峻与不详,眉目间隐隐透出一种冰冷而沉重的气息。
他的眼眸在月光的黯淡映照下泛起微光,幽深如无尽寒潭。
而他的目光如同捕猎者死死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