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这么严重,嘴上说着胡话,唤也唤不醒……”
烛光之下,满室黯然生晕,荷绿色的床幔上细碎的金绣如湖光一般碎粼粼地闪动着。
宫女担忧公主受凉,紧闭了窗户,如今的寝殿内氤氲着潮湿的热气,几乎能拧出一把水来。
苦涩的药味涌入鼻端,床头的白玉小盘摆放着新鲜腌制的蜜果脯,丝毫未动。
“玉光?”
他一身夜的寒气,坐在了床榻上,托住那白嫩的后颈,轻轻唤她。
触了一手湿热,她出的汗水快将锦绸的亵裙打湿完了。
他蹙了蹙眉,目光瞥向后方,一众宫女赶紧匍匐颤巍巍跪了下去。
“殿下……殿下魇住了,发汗不止,还总是哭,怕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太医说,再不醒来,可能会哭得脱水。
”
他尝试几次,也没能将她唤醒,正待传唤太医,她猛然揪住了他的衣襟,遥夜被迫俯下身去,听那红唇微启,语气痛楚地吐出破碎的字眼。
“……徵鸣……徵鸣,别离开我……”
遥夜:“……”
一时有些神思恍然。
毕竟,他已经快三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这个名字唤起了一场风雪,一场盘旋在海崖之巅,血火交织的长夜。
骤然回想起来,三年时光恍然如昨,历历在目。
他从那间屋子里,带走了死而复生的公主。
她哭得很厉害,眼尾又薄又红,像润透的瓷胚,几乎担心她会将眼睛哭融。
漆黑的睫羽湿漉漉黏作一团,每根睫毛上都挂着洇湿的水汽。
“是吗?”他垂下眼眸,面色如常地自语,“你今天见到他了啊。
”
他轻轻牵引着她的手指放开衣襟,刮了刮她的鼻尖,低声道:“真可怜啊,公主殿下,忘记一切的三年里你过得多么快乐,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不明白,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应该永远别出现在你面前,毕竟他已经是那样一个”
“将死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