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再次上朝,听着大臣们泣泪恳求,他也眼睛一红,开始和老臣们说起心里话。
简而言之,就是你们不知道我心里苦,我本来不想要这个皇位,但实在没人我只能顶上,还有人在暗中说我逼死叔叔得位不正,我必须得做出点什么功绩来证明自己才能安心。
而且我这一继位,北真就扰乱边境,这不是瞧不起我吗?我要是不管,面子何在啊?
不如就拿他们开刀,要是能给他们一个教训,或者干脆收复了之前被他们占去的失地,以后我到了下面才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皇帝说的是情真意切,涕泪涟涟,一众想要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老臣甚至都插不上话,只能陪着他一起哭。
哭完了又劝他以身体为重,不如从长计议?
劝不动,拖还不行吗。
皇帝听了一摸额头,表示你们都反对朕,朕这头是越发疼得厉害了。
众大臣:“……”
逐渐意识到,新帝比先帝难对付得多。
谁说他多年闲云野鹤一心修道所以淡泊宁静的?这心眼子可是真不少,脸皮也挺厚,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
崔竞回去,和孟取善说起皇帝在朝中的言行和还有大臣们的反应,把孟取善笑得东倒西歪。
原来她这姐夫这么能装,怪不得把她从前敏感细腻又温柔矜持的姐姐哄成这样。
笑过之后,她拉着崔竞的胳膊:“所以,快了是吗?”
崔竞点头,不舍地看她:“我与陛下已经商量好了,这一仗势在必行。
”
这一仗若胜了,起码能再保掖州沂州一带十几年安宁,说不定还能收复当初的失地。
他少年时前往边关,最莽撞也最好的年华都在那片贫瘠又广阔的土地上渡过,曾经无数次看着城墙外,想象有朝一日能结束这连年不断与北真的战争。
尽管因伤被召回梁京,他的心底深处对那里仍有一片遗憾和牵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