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望着他道:“实在辛苦你,我不知如何报答七郎。
”
崔锦章轻轻哼了一声:“我还在乎你的报答?只要陛下好生待天下黎民就够了。
我施恩从不图报。
”
薛玉霄闻言便笑,刚扬起唇角,药粉侵入血肉的疼痛感压过了麻药的作用。
她猛地抽了口气,恢复成一种下意识克制的面无表情,额角渗出汗珠:“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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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章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他救治者众多,这药见效神速,药效极好,就是用的时候令人剧痛,即便是钢筋铁骨般雌鹰一样的女人,都免不了哀嚎惨叫、落下泪来。
他面色不变,继续施为,依旧搭话:“还于旧都可是大功一件,北人能够回到故土,一定会感激陛下你的。
”
“是……么……”薛玉霄痛得一头栽倒。
她埋头趴在床上,只伸出手臂任由崔锦章敷药,青丝沿着肩头垂落下来,把脸死死地埋在被褥之间,肩膀微微颤动。
崔锦章垂着眼睛,道:“想叫就叫吧。
”
薛玉霄说:“……还、还好。
”
崔锦章瞥了她一眼,只看见一个漆黑的后脑壳,嘀咕道:“把骨气用在了不需要的地方啊……”说着重新包扎。
他做完这一切,伸手给一动不动的薛玉霄盖了一下被子,将锦被盖过皇帝陛下的肩头,重新再洗一遍手,道:“能打下燕京真是太好了,路上的驿站房舍都很缺水,更别提能烧热水了。
还好故都繁华,没被外族糟蹋彻底……借陛下的光,我要去用热水沐浴了。
”
燕都故宫的胡郎侍奴都被遣散了出去,此刻留在宫中侍奉的其实是随军的后勤。
人马在城中安顿下来之后,就地在京中招了一些适龄少年洒扫清理,干一些烧水做饭、看门通报的杂事。
薛玉霄没有转头,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崔锦章见她同意,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走出宫殿,跑到外面以陛下的名义吩咐烧水。
他离开后不久,李清愁在殿外问了问侍奴小郎:“军医在里面吗?”
少年怯生生答:“里面只有陛下一人。
”
李清愁当即进入,她脱了披风随手扔给侍从,绕过屏风,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