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光从东方蔓延而来。
拓跋婴面目沉凝,颓丧狼狈地在马上向燕都前去,忽然间,官道上传来一道极为悠长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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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着晨曦抬首。
在天地一半昏暗、一片渐渐明亮之中,破败的山亭居于中央。
一个背影静立于此,披风鼓荡猎猎,笛声从指间悠扬传出、缭绕不绝,随后――忽然错了一个音。
薛玉霄停止吹奏,无奈地笑了笑,自语道:“还是不如裴郎的笛声啊,天太冷,手都僵了。
”说罢,将玉笛握在掌中,转身与拓跋婴对视。
在她身畔,等候多时的李清愁领军在侧,凤凰纛?镉闪搅星孜懒⑵穑?猛然吹拂而起,狂舞于天地之间。
旗帜荡开的声响,仿佛一把残酷的匕首贯入脑海,在其中翻搅。
拓跋婴沉默地看着她。
薛玉霄收起玉笛,拢了拢战袍,神情平静如初。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拓跋婴盯着她问。
“追你的人马是借了我的道。
”薛玉霄回答她,“她们在我的眼皮底下而行,我自然会告诉她们你在哪里。
而你被我伏击多次,人困马乏,唯有逃亡。
这条奔逃之路我已经给你划清了,既无关卡哨岗阻拦,又没有险峻路途逼迫,还很容易隐藏目标,否则阁下安能有数百人之众?”
拓跋婴焦躁地在马上转了一圈,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牙齿战战地相互碰撞。
随后,她猛地攥紧手掌,指节发出咯嘣的响声。
“你是故意放我突围的……故意让我去打探幽州的情况,在路上设计我……”她神经质地重复了好几遍,突然又重重地道,“你算定我会选小路,就算被你骗了,我还会一样选小路……薛玉霄,薛玉霄……东齐焉能生得此人?焉能生得此人!!”
薛玉霄看着她道:“我太了解你了,这也算胜之不武。
”
“了解?”拓跋婴带着一丝迷惑地高声反问。
四周皆是埋伏的齐军,人马数之不尽,这是薛玉霄设置的最终之局。
如果拓跋婴不回到这里,在混乱中走脱,她就会转而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