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面色瞧着倒是不错。
他日日写折子弹劾,与周檀早就没有什么客气可言,只是敷衍地弯了弯腰:“宰辅。
”
周檀握着象牙笏板,随意地站在他的身侧,与他谈论起了最近朝中的情况,程疏耐着性子恭敬回了两句,听见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宣众人进殿时,便立刻转身告辞。
不想周檀在他身后的风中轻飘飘地问:“不知道程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程疏回头去看,今日晨起,雪短暂地停了,但仍然很冷。
风呼啸过年轻宰辅的身侧,将他簪得精心的发髻吹散了一两缕。
周檀拍了拍斗篷上的露水,从他身侧走了过去,声音随风飘得很远:“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程大人,可务必得谨言慎行哪。
”
早朝十分混乱。
程疏也没有想到,有人竟比他动作更快,这个人还是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执政。
苏朝辞与周檀不睦已久,又是世家出身,写这样的折子并不意外,只是他胆子实在太大了,当着周檀的面都敢如此,难道不怕皇帝震怒,连累苏氏一族吗?
他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
没想到皇位上的小皇帝竟然比堂前的诸臣子更加震惊,听完苏朝辞的折子,他惊讶得连话都没有说出来。
早朝匆忙散去。
程疏大着胆子求见了陛下,有苏朝辞打头,他呈上这匣子中的密辛,应该也不会被治罪的。
宋世翾依他所言屏退了殿中的下人,刚接过他递上去的状子,便面色大变。
柏影留在匣子中的是一封诉状。
这诉状应该不是原件,而是留在官府中的拓印件,连最后临安府盖的官印都是灰色的。
这诉状记载了一件陈年旧事。
景王当年满门被屠时,宋世翾还是襁褓婴儿,景王府的死士带着婴儿一路南行,在江南躲了五六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