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次你不愿意,很抱歉侵犯了你。
可能你也不是我想的那样。
”
男人没再有声音,似乎连呼吸也没有了,庄维在等待回应的寂静里终於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醒来的时候,大概也只过了一个小时,依旧是夜半漆黑的时刻,庄维调转了一下视线,对面的大床显得空旷,上面只剩下微乱的被褥。
“曲同秋,曲同秋?!”
浴室,客厅,厨房里,都没有人,外套和鞋子也被穿走了,庄维骂了声“FUCK”,套上衣服拿了伞就推门出去。
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看见数字正显示到了一楼,庄维边骂边捶著墙上的向下键,而电梯照旧一如既往地迟缓运行。
电梯上下二十几层的时间里那男人搞不好已经走远了,想到这个庄维就暴躁不堪。
一到一楼大厅他就往外冲,却看见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个瘦削的黑影。
庄维咬起了牙:“曲同秋!”
男人脚踩在雨地里,人虽坐在屋檐下,半个身体也被打湿了,庄维见他这窝囊样子就一肚子火,骂道:“你发什麽神经?跑到这里来淋雨?你以为你几岁了?多大的人了,还矫情!”
男人被骂得发愣,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我睡不著……我想出来走走……”
“大半夜的走什麽?睡不著就吃片安眠药,这麽晚还闹事,你是想吓谁啊?”庄维恼怒地扯了他一把,“还淋雨,你嫌你病得不够麻烦是不是?”
“我……我这样好受点……”
“淋雨好受个屁!你青春期?!还爱玩这个?”
男人在他泄愤的拉扯里胃痛一般忍耐地弯下腰,揪著头发,低声说:“庄维……我难受。
”
“……”
“我睡不著……我想出来走走……我没办法……我……”
庄维看不见男人埋进膝盖间的脸,只能看见弯曲的脊背,和颤抖的瘦得青筋暴突的双手。
“曲同秋……”
话说了一半,庄维突然就闭上嘴。
一瞬间里他猛地意识到,他以为他理解男人的痛苦,其实他没有。
别人的痛苦只像个小水洼,他看见了,知道那是什麽,但不知道那有多深。
身在其中的人,所受的煎熬,他根本无法体会。
旁观者眼里,什麽样的事故都很轻淡,他即使在同情中,也是鄙夷男人的表现,觉得伤心过後就该康复,至今想不开实在是脆弱。
只是被朋友性侵了,只是被朋友骗了,只是被戴了绿帽子,只是养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