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但看到时间半夜两点,放下手机安静一会儿。
陆铮年像灰色的影子站在阴影里,她往外走,他拉住她的手,声音里几乎没有气息:“对不起盛栀。
”
“对不起。
”
盛栀抬头看他。
他一开始确实被很多人关注其他人都说他心高气傲,每天除了独来独往就是自己预习,好像其他人的幼稚都很没有道理。
她有时也会觉得,不记得高中他有没有这么频繁地和别人说对不起。
但陆铮年焦虑症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严重,她只是不说话,他就开始喉咙难咽,浑身开始过敏发红,连字句都断断续续说不出几句。
“我做。
做噩梦了。
我不是。
”
我不是威胁你。
他忽然掉下眼泪来,头靠着墙壁,很想和她说话,但是挣扎着被控制,完全说不出来一个字的模样。
盛栀一直都知道他发病。
但第一次想到他当时自杀时会不会也是这样。
其实他很清醒。
他知道这样不好,知道这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躯体症状,他会难受是因为他觉得难受。
可是他没办法控制。
盛栀走出房间,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回来的时候领带拆了又解,解了又绑,把他锁在门把手上。
他看起来很累,眼瞳变灰,蒙着一层没有光彩的水雾,感觉她来了,他偏过头,眼睫缓慢地动了动。
盛栀看了眼他脖颈上的过敏红斑,把抽屉拉开,然后把里面的药全都拿出来,扔袋子里。
扔到一半,他不知道怎么把领带解开,过来半跪着阻止她,不知道为什么反复重复着:“不。
不。
知知。
”
盛栀很冷静:“不扔了,难道你还打算吃?”所有药都有处方,他是自己之前没吃才攒到现在,上次自杀他吞下快一瓶。
她忘了处理,自己都觉得可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荒谬。
她还起身找房间里有没有什么锐器,看到衣柜里都空空荡荡蓦地顿住。
陆铮年呼吸过度,有点喘不过气来地低着头,盛栀蹲在他面前。
“你告诉我,这些药你还打算吃吗?”
陆铮年没法回答。
他感觉大脑好像被谁的手掏空,留下一片狼藉的棉絮和刺痛的刮伤,现在全泡在盐水里,甚至视线都模糊。
厉择告诉过盛栀,犯病后会这样。
他现在已经在缓慢恢复了,但还是很慢。
盛栀站起来看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