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醉意,周遭安静,很是慵懒惬意。
季尧和杨贺少年相识,到如今杨贺而立,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
这是元景十年。
早两年的时候,朝堂上还有让季尧立后的声音,如今他们也放弃了,转了方向,让季尧立储。
季尧全当耳旁风,听烦了,笑盈盈地反问对方一句,爱卿是盼着朕早死呢?
吓得那臣子一哆嗦,不敢再吭声。
杨贺看着季尧,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若说年少的季尧痴迷他那张皮囊,惦记着他曾给予的那点温暖尚可理解。
可过了这么多年了,季尧已经坐稳了帝位,不但没有削他的权,反而亲自平衡着朝中帝党和阉党两派,让杨贺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杨贺是季尧的逆鳞,碰不得。
不是没人笑话季尧,堂堂天子,痴迷一个宦官,还一宠就是十年,简直滑稽荒谬。
可季尧不在意,甚至由得史官去写,还将市井里写的那些他同杨贺的话本子拿来看,里头虽不敢明目张胆地指名道姓,可一看就知道写的是谁。
季尧看了还要给杨贺念,说哪儿哪儿写得有意思,哪儿又写得差了。
杨贺面无表情地说,这些读书人越发不成体统了,妄议君王,其心可诛。
季尧笑,合拢了书卷敲了敲掌心,说,不过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有什么要紧。
说完,又凑过去亲杨贺的耳朵,黏着他,低声说,督公如此爱惜朕的声名,朕太感动了。
杨贺自然是否认,末了,被季尧缠到床上,去看那些话本里的艳情片段,还不要脸地逼着杨贺说那些崩坏羞耻的话。
杨贺臊得浑身通红,汗涔涔的,眼里掉眼泪,底下也是湿的。
后来杨贺着锦衣卫狠狠整顿了燕都城中广为流传的话本禁书,还杀一儆百,处死了几个写话本子的,杀了杀京城的风气。
季尧知道后,也只轻描淡写地说,督公做的好,然后让沈凭岚去拟了禁令,明令禁止百姓妄论帝王私事,并以之取乐。
季尧问杨贺,他生辰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杨贺想了想,发现他想要的都已经握在了手里,如今已是很好,是再好没有了。
而这都和季尧有关。
杨贺是活过两世的人,上辈子也曾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可午夜梦回,心里总是空的,就连攥在手里的权势都是冷冰冰的。
这一辈子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