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人要阻拦他动手,是谁?王启恒?颜之介?还是陈恕?
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
谢沅冷脸看着指挥使,训斥道:“这人来路不明,还不快押下去,不要耽误为陛下祈福的时辰!”
伏在地上的程叙心一惊,歇斯底里地哭喊道:“殿下!草民有冤,跋涉千里来到盛京求您做主!求您开恩呐!”
指挥使一把将他拽起来,恶狠狠地道:“殿下面前,岂敢胡言乱语!”
太子沉默地看着那人被带走,目光被地上的那一滩鲜血刺痛,又想到一路而来听到的百姓们的欢呼,皱紧眉头,忽然高声道:“慢着!”
程叙缓缓转过身,心都快要飞出胸腔。
果然如陈大人所言,太子心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方才还温煦的风,忽然间呼啸起来,谢沅冷着脸,满眼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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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除夕,大小官员都可以早些下值,在东宫用过午饭,陈恕便收拾了几本书,出宫往家赶。
一路看见宫里的景色依旧没有几分喜气,明熙帝龙体垂危,再是重大的节日,也不能表现出半点欢喜。
才走出宫门,就见一支禁卫军形色匆匆地往宫里去,这个时辰,他们应该在五福寺陪着太子祈福才是,除非是出了什么紧要的事。
但假如是太子出事了,又绝不会是这么几十个人赶回来……
陈恕收回目光,轻轻牵唇,看来程叙成功了……
回到家中,姜贞正在指挥着家里的下人除尘,院子里的一些枯败的树木被砍了去,姜贞让人采买了许多色泽清雅的水仙,不至于太红艳,也能妆点庭院。
高并青松操,坚逾翠竹真。
天寒地冻,草木枯萎,水仙却兀自开得灿烂,陈恕在院子里驻足欣赏了片刻,才抬脚往屋里去。
姜贞怕冷,屋里点着炭盆,陈恕脱下大氅,她跟着进来,帮他理了理衣襟,以眼神询问事情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