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赶紧起来，推着轮椅转过来
在硝要放我下去时我抓住硝的衣领，细细闻着
不是打架沾上的……虽然很淡，但狼人之所以能确定对方是否有伴侣，就是用气味分辨……
《赤……》她一副要被我骂的样子，耳朵垂下来
《没事，我以为你们打架了……》我松开手，让硝可以行动
狼人十岁就成年了，而我从小就耳濡目染，对这种事情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他们两人不是常常吵架吗？还以为他们感情不好……看来就像萨塔尼说的，吵架使人感情越好
《您……不生气？》
生气？
《为什么？》
《……没什么……》
看起来表情不像没什么的脸
还好菲尔听不懂狼语，还是还好艾登听的懂狼语……
《你们也知道我和一般狼人认知不太一样，你们尾交这件事，我不会说什么……还是我应该说什么？》
《没……没有，您说的对。
我……我会在和艾登谈谈的。
》
我点头，不确定她要谈什么，但……艾登一直离我们有些距离，脸色也不好
《艾登……》我出声喊他，他才走过来
《赤姐姐……》
一样的表情……像在对不起一样……对不起什么？和谁对不起？
“”狼人一生只跟一人……你知道吗？“”
“”……知道……我没有后悔，后悔的是她……我会和她好好谈的，让你担心了……“”
看他那决定什么的眼神，不单单是身高长高了……看来他和萝拉他们在一起，也成长了很多
「菲尔，红姐姐交给你了。
你和我走。
」艾登拉着硝的手臂离开
《你！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硝的声音渐远，我看见她挣扎了……但挣扎的不是很用力，反而就被拉走了
“他们在一起了？”主人走过来，身上传来酒香
他看到了？不是……主人就从他们进去的地方出来的，肯定看到了
而且主人喝酒了？看起来是平常的样子……不像我喝了就失去意识……
“还不知道……他们……”但看刚刚硝的感觉，应该不是想拒绝艾登才对……
我们一起进屋，然后来到我房间
“看来会越来越热闹……要是他们真在一起，和我说。
”
我点头，主人居然会对他们感兴趣
“耶托亚少了一个领主，还有塔伦塔也少领主，你觉得要派他们去哪一个地方？”
“……”领主？艾登他们……可是他们……
“去离东密西亚最远的耶托亚……你觉得怎么样？”
我皱眉，主人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和你开玩笑的，先不说那隻狼人，艾登他还没成年，还是黑羽……现在才十几岁，经验不足不说，还很衝动……》主人笑说着，看起来有些无奈
我松口气，被抱上沙发坐下，已经有点心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就是刚拿来没多久
“我回来时没看到你们，刚让人拿来没多久，要吃吗？”主人拿一块递过来
主人拿的……我接过吃着
「你叫菲妮？」主人唤着正站的不远的菲尔
「家主，我是菲尔，菲妮是我的妹妹，如果您觉得方便也可以这么唤我。
」菲尔直接喊出家主，应该是菲妮告诉她的
「双胞胎，真是难得一见……下次看到我，就不要进来了，去休息吧。
」
「……」菲尔没有动作，我抬眼看她，才发现她在看我
「听家主的……菲尔，东西明天在拿，不急。
」
「是，主人。
」菲尔这才行礼离开房间
“真听话……”主人拿一块饼乾吃
在说菲尔的事情吧，我也觉得……但想到她的经歷，也不算太惊讶
“拿什么东西？”
“之前在艾圣譁督时主人买的戒指……它的项鍊断了。
”
原本是带在手指上的，但那时候鬼人要杀主人的时候，带在手上不方便，放口袋又怕丢了
后来夕帮我串成项鍊戴着，变成巨狼的样子时太细就断了一次，好不容易找回来的……
“……你拿给萨塔尼，她会帮你弄好的。
”
“菲尔说她会修復，我就给她了……”
“嗯……你和那对双胞胎处的很好？
“他们对我很好……不难相处。
”
“那你知道他们的事情吗？”
菲尔和菲妮的事情？
“他们似乎流浪了很久，脸上和胸口都有刀伤，应该也遭遇了很多事……”
“也？还有谁吗？”
“……这里的精灵他们都挺努力生活的。
他们很多是流浪者和孤儿……谢谢您，主人。
给他们一个地方生活……”
“那对双胞胎是萨塔尼亲自带回来的，听说发现时已经病懨懨了，叫菲妮的那个正在发烧，方才那叫菲尔的那个当时状态也不是很好……他们是从原生家庭逃出来，胸口的伤就是那时被人刺出来的……差点死了……”
我很惊讶主人知道的这么仔细，是萨塔尼和他说的吧……他们之间似乎没什么秘密
突然想起我和萨塔尼第一次见面，她也是很快就知道我是谁……
等了许久，主人没在说话……我抬头看他，他眼里正凝视着饼乾，眼神里是冰冷，是不悦……和冷静……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的事情？”
主人的事情？主人眼中并没有平常的那样平静……
“不说也没关係，赤永远会追随您。
”
“是吗？”
“是的，赤会永远追随您。
”不离不弃……夕和雪都是这么说的
“还要洗澡吗？”
我摇头
“小便？”
我想了一下点头，让主人抱我进卫浴，这样晚点才不会还要麻烦他
接着被抱上床躺下……我侧身看着他躺在另一边，也看着我
我还以为他会在尾交，那些奴隶商手下不开心时也会尾交，还会虐待我们……主人生气时也会和我尾交……像上次……
“我们精灵可以活很久……久到可以忘记很多事情……但虽然已经很久了……我却记得那天。
”主人侧身看着我，眼神充满忧愁……
是个让他伤心的事情吗？
“你的……养母？你的养母对你如此，你有想过反抗吗？”
主人在说那隻黑狼……反抗？我摇头
我不曾反抗过，那时候的我，可能连反抗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兽人似乎有很高的服从性
就像是认定这个人之后，不太会有异心……这只是夕和雪的猜测
“我杀死了我的母亲，和父亲……”
没有哽咽，没有鼻音，就像在叙述什么不重要的事情一样，带过
“……你会觉得……我很惨忍吗？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惨忍？杀自己的父母吗……我不知道
“主人，您杀了他们，就算没有原因，也没关係……就像养母想杀了我，惨忍吗？”
虽然我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虽然我觉得想这个也没有意义，不会有答案的……
”是我闯进她的生活，打扰她的时间，对她来说，我可能真的很讨她烦。
我不曾怨她，就算在她眼里我就是该死。
”
我害怕她，想让她认可我……想让她不要拋弃我……但我到现在也不曾恨她……
“你是第一个和我这样说的人……是的，他们是该死
他们在人前一个样，在人后一个样……他们商议策反那时的精灵王……而我只是个工具……一个方便使唤的工具……”
策反？我不懂，但我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听着
“策反是他们计画推翻精灵王，然后自己当王……前精灵王知道后给我两个选择，一是杀死主谋……也就是我的父母……”主人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回原来的平静
“第二是让我收集他们策反的证据，然后一起上断头台，公斩……”
公斩？
《用你们的说法就是在人民的面前斩首，将头砍下，和他们一起死……》
我努力靠向他……让人有自杀的衝动，是一件不正常的行为……我想死时，是那群手下的虐待下，和夕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
在理解我是什么东西，理解为什么我会来到另一个地狱时……非常痛苦……而且窒息……
主人抱紧我，我没看他，紧紧的也抱着他
“我选了第一个……凭什么要和他们一起死？我那时这样对自己说
我活了下来，没人知道我为什么杀死父母，他们认为我非常残暴，冷血，让前精灵王将我公斩……但他……前精灵王是唯一知情的人……”
没有人知道？是指那时候吧……萨塔尼他们应该也知道……雪他们知道吗？
“那天起我被孤立，没人愿意帮助我……前精灵王将我和所有的部下赶到边境……也就是我们前阵子经过的那无人管辖的地带……那时我们称它为灰色地带……那里成为我的新居所，那时的我不过一百多岁
那时候魔族与人族还在战争，让我活下来也不是前精灵仁慈……我的使命就是杀死要侵略‘天界’的魔族……
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地狱……与恶梦……”
我抱紧他，我知道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帮助他……如果那时候……我在的话……
“直到经过了很多年的争斗……可能有五百年以上……魔族的人都替换掉了一代……
有一天战争结束了……
双方的代表互相签订和平契约，互不在侵略，中间的分线形成一个……不归任何人管理，自由进出的地带……
除了这灰色地带之外，各国领地不得擅自闯入对方的国家……
我因在边境守护了五百年，在前精灵王换位前……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没有杀死我，反而赐现在的领地东密西亚给我，让我和他的妹妹结婚……也就是萨塔尼……
还给我兵权……接着让我继续为现今的精灵王卖命……直到他生儿育女我的契约才到尽头……现任精灵王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个约定
但前精灵王已经守了将近两千年……知与不知又有和意义……对吗？”
主人不间断的说着，像在说给我听……又像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在过几年……我就能放下所有的一切……”主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声……
“主人，您去哪……赤就跟您去哪……”
“未来还很长……很长……”
他没在说话，平静安稳的呼吸声在不久传来……他睡着了
就像刚刚的话只是他的梦话一般……
我闻着主人身上的味道，和酒的味道混在一起……
离开餐桌前我并没有看到他喝，是离开之后喝的吗？喝了很多的感觉，刚刚说话时都是酒的味道……
我对酒的印象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记忆，那黑狼也有这个味道……还有那些奴隶商手下……他们有这个味道时后就一定会打我……
我刚刚一直在等……但主人一直躺着……一直说着话……他没打我……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生气……他烦躁……还喝酒了……为什么没打我？我不明白的看着熟睡的他……
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我错了，打我的人，不是因为喝酒或是生气……他们只是想打我而已……而主人……和她们不一样……
但……主人确实会打我……又是为什么……我又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