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
」
陈启铭呆立在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搬走了?卖了房子?她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连一个招呼都没打,一句话都没留下。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六十岁的陈σσψ启铭像个孩子一样在雨里号啕大哭起来。
10、
我如愿搬去了海边,租了一间带小院的房子,每日听着潮汐涨落,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
那些陈年旧事,仿佛都被海风吹散了。
直到有一天,老家传来消息,说陈启铭回来了,是真的病倒了,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成了问题。
很快,便有不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找上门来,话里话外都是劝我回去照顾他。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素珍,他再不对,你们也是几十年的夫妻。
」
「是啊,他现在这么惨,你就当可怜可怜他。
」
「你看他都这样了,你就算不念旧情,也得为孩子想想,别让人家戳脊梁骨。
」
我一概不理会,直接关门送客。
几十年的磋磨,我已经受够了,凭什么他病倒了,我就要回去伺候?
儿子倒是没有放弃,总是换号码联系我,视频那头,乐乐奶声奶气地喊着:「奶奶,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看乐乐呀?乐乐想你了。
」
可我永远记得,他拍掉我筷子不让我吃肉的那个瞬间。
子不教父之过,陈康教坏了孩子,如今再回头让孩子与我亲热已经迟了。
重活一世,我早已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林素珍,道德绑架和亲情牌都对我没用了。
卖掉房子的钱,我请了专业的理财顾问帮我打理。
一部分作为我的养老金,让我晚年无忧;另一部分,我要用来看看这个世界。
年轻时被困在方寸之地,如今我终于得以出去看看世界,享受自己的人生。
万一我没能活到安享晚年的那一天,那剩下的所有钱,都已经立好了遗嘱捐给慈善机构。
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钱不会便宜忘恩负义的陈启铭,也不会便宜白眼狼儿子陈康。
很快,我便报名了一个去欧洲的旅行团。
团里大多是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
休息的时候,邻座一位看起来很和善的大姐跟我搭话:「妹子,你一个人出来玩啊?家里孩子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