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该说再见的时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谈完十年前的琐事后,他们仍停留在一个恰当的社交距离,不过气氛轻松许多。
于是夏炎也不用客套的结束语,而是把盘子放回桌面,说:“我曾经的梦想是做个甜点师,还去进修过几个月。
”
他曾经半真半假地跟少数人透露过,只不过没人相信,所有人的反应几乎都是:别骗人了。
久而久之他都快分不清,是不是自己捏造出了的一小段记忆。
陆周瑜在夏炎的目光里笑了一下,并没有提出质疑,而是说:“以后开店的话也给我打折啊。
”
夏炎失笑道:“你又不吃甜。
”
“为朋友捧场还是要的。
”
没想到陆周瑜会主动给他们的关系下定义。
朋友,似乎关系更近一步,也似乎止步于此。
夏炎凭借他的好皮相和好性格,早就练就出一身好人缘,每一位合作过的艺术家最后都能结交为朋友。
他不缺朋友,但也不介意再多一位。
“好啊,”他也笑了笑,用纸巾擦掉手指上的蛋糕残渣,“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
达成一致观点后,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
海城秋季的风来的十分任性,捉摸不透,此刻总算在路边的落叶里显出形状,鲜活的,跳跃的。
余光里陆周瑜转过身,说了句什么。
“什么?”夏炎的注意力从落叶挪到他的嘴唇。
“要下雨了。
”陆周瑜重复一遍。
其实要下雨前总会有征兆,例如浓而厚的积雨云,低空环绕的蜻蜓。
但陆周瑜总能从潮湿的泥土味道中提前预判出雨水。
从前在山上写生,他比天气预报还要准确。
夏炎抬头看天,漫天鱼鳞般的卷积云,薄而透,是晴天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