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得让人叹为观止。
戏折子里的玉娘被书生抛弃,哀怨地死了。
他对这结局感到厌恶。
不过两年,他已会最顺畅的官话,演最灵动的戏,那时恰十四岁,正是身体生长到最蓬勃粗暴的时刻。
睡醒一觉,起身就是湿沥沥的凉,人被生长和欲望控制,在撸动的暴戾快感里,紧缠他的反而是自厌的窒息感。
戏班子里全是男孩,有人偷偷爬上他的床,被他一脚踹下去,踹到肋骨折断,口里溢血。
那时候的他,有惊人的美和锐。
他把那人揍得快死,一群人醒了,上来拉他。
那个爬他床的小子,颤巍巍伸根手指出来:“你个娘们儿……”
薛止对他笑,仿若一枚稀世好玉,可折反的光太凉,表情讥诮又冷漠,薄长的眼眨了眨,在那人惊惧的目光下,拧断了他的脖子。
娘们儿。
女人
他知道自己在恶心什么。
会莫名想到生出他的那个女人。
他诞生于这种裸露丑陋的欲望,甚至因此理解生母为何会对自己有那么强烈的恨意,这种觉悟让他恐惧。
他扮花旦,唱女戏,太像女人了,会理解她为何把他丢进敌人的羊圈折辱。
他对自己的深思感到恐惧。
薛止怕恨意减少。
他连夜从戏班逃跑,一直往南,到了最繁华的金陵,太阳热烈,他缩在朱雀长街,抬头,眼睛不躲不闪,看向巍峨皇宫。
高贵华美,里面的人可以随便掌握旁人生死。
他当时麻木问了句:“怎么进去呢。
”
却没料到被身旁的老乞丐听到,老乞丐笑嘻嘻,拐杖敲敲地板:“去当太监啊”
割了命根,灭掉人欲,他不会再因为自己令人作呕的欲念觉得丑陋,也不会因为这种丑陋和生母产生迷一般的共振。
不会再理解她为什么丢下他。
真好。
真是圆满
直到遇到江蛮音。
那个雪夜,她过来求他,说什么残缺。
虽然她说的是掌印,我也是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