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不想假装正人君子,也不想被那些礼节束缚。
他知道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巴不得尚之桃跟他睡在一间屋子里,巴不得他们明天就去领证。
这样他们就可以把他交接出去了。
他们特别喜欢尚之桃。
栾念看得出来。
尤其梁医生。
她可不是一直这样,栾念分得清梁医生的表面客气和真心喜欢。
尚之桃困死了,翻身与他面对面躺着,头窝进他臂弯,腿塞进他两腿之间,这是她昨天发现的很舒服的睡觉姿势,兀自笑了笑。
“栾念。
”尚之桃小声叫他。
“嗯?”栾念轻声回应她。
好像家里隔音多不好,事实上老房子隔音的确不好太好。
但他们的声音小到对方听起来都很费劲,像两个小孩子在黑暗之中嘻嘻。
“我喜欢梁医生。
”尚之桃说。
“不喜欢我爸?”
“也喜欢。
”
“我呢?”
“喜欢。
”
尚之桃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心满意足的睡了。
栾念在黑暗中听着她咻咻的鼻音,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们睁眼的时候梁医生和栾爸爸去朋友那里了,梁医生给栾念发了消息:“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
“想去哪儿玩?”栾念出门的时候问尚之桃。
尚之桃有那么一点想念山上的风光,他的酒吧,还有坐在落地窗前就能看到的星星和月亮:“想去山上。
这会儿是不是特别清净?酒吧还开着吧?”
“开着。
走。
”
酒吧经理赖在栾念那里近十年了,他就喜欢在山上呆着,所以栾念的酒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来不打烊。
奇怪的是,无论什么季节什么天气,酒吧总有人去。
有人大老远抱着电脑和书驱车前去,在酒吧消磨到晚上。
有一段时间酒吧经理看着那些人都觉得稀奇,对栾念说:“怎么孤独的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