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地滚到了他的脚边。
单准直直地,超后仰倒下去,倒在了草地上,广袤的蓝天撞入他的视野,他抬起手,凌空一抓,有什么被稳稳握住了。
零散的脚步声靠近,7号、卢锐、还有其他单准从未注意过名字的球员,他们聚集过来,低头看着单准,单准起先警惕地支起身体想爬起来,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不同程度地受了伤的幸存者,只是用一种沉默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他们弯下腰,合力把单准的身体抓住,然后举了起来。
他被抛向了天空。
单准完全呆住了。
他难以置信,在这个只有拼杀和对决,队友和敌人只是随机位置的球场,头一次出现这样表达敬意和爱戴的举动,球场边挺着肚子喝咖啡的教练也愣住了,球员们欢呼着,7号叫得尤其来劲,一遍又一遍把单准接住又抛起来。
单准想起开场前那些人望向自己的目光,终于意识到,他们有人同情他,有人对他抱有敬意,虽然都被疲惫和绝望深埋,但他们没有忘记杀死了奇美拉,救了当时球场上所有球员的人是谁。
单准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了,他狠狠吸了下鼻子,想叫大家停下,他快要散架了,这时候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一个熟悉人影,他连忙看过去,第一反应是失望。
不是埃拉斯谟,站在球场边,紧紧盯着他的人,是历山。
两人对上视线后,历山好像回过神似的避了一下,又忍不住再次看过来。
单准起心动念,示意众人把他放下来,所有人看着他走到足球边,以为他还要来次射门,却不想他把土块都掀起来的极用力的一脚,把球射向了历山的面门。
教练一哆嗦,咖啡撒到了裤裆上。
不知道是太了解单准还是动作够快,历山反手握住了球,在自己鼻尖一厘米的地方,这一球力道太大,他面部抽搐一下,扔开球,把发麻的手掌收到身后,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单准满面笑容。
“看来我是真的痊愈了。
”单准不无嘲讽提高音量,“还要谢谢你,历山。
”
“我的荣幸。
”历山低声说,无法将视线从那笑容上移开。
***
单准站在更衣室中央,身后是一整排奖杯,这些奖杯造型各异,单准曾经对它们起疑,为什么从未在校外参加过比赛的球队会有奖杯,而答案也很简单,它们都在底座有一行低调的刻字“那鸥斯杯”。
一座永远在同一支足球队间颁发的奖杯,一份将队友和对手随机交替且让他们自相残杀后给予的荣誉,这一切都透露着无比随意的恶趣味,但却同时用煞有介事的森严将其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