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隽明同志,你老板不会骂你么?”
“不骂,手凉不凉?”郑隽明探身摸摸他输液的那只手,“在这等会儿。
”起身去找大夫要了个没用的输液瓶,灌上热水,给郑榆暖手。
“哎哥,我做梦梦到一个好玩的。
”郑榆把那个鹤仙人的梦当成笑话说给他听,可他一点儿都没笑。
郑榆轻轻踢他腿,逗他:“隽明儿,你怎么不笑,没有幽默细胞。
”
郑隽明就笑笑,把他的腿搭在自己膝上:“饿不饿?”两瓶液被郑榆又吃又喝很快就输完了。
回去的时候,郑隽明买了一堆药,分门别类,在每个药瓶上都简要地写着用量、对应的症状。
第二天还抄来了附近诊所和周围邻居的电话,贴到床头上。
“这么多电话,你怎么跟人说的啊?”郑榆躺床上看那张写满号码的纸,“人不嫌你烦啊。
”
郑隽明正在给他缝套袖上开的口子,随口说:“我就说,家里有孩子自己在家,不放心,能不能留个电话。
”
家里的这个“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很听话的,印象里,那几年兄弟俩就闹过一次别扭。
那是零三年二月份,开学没多久,郑隽明在东北出差,接到郑榆班主任的电话,说郑榆这阵子总旷课,今天从下午就不见人,晚上物理晚自习也不来上,问郑隽明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里一下雪,就像水晶球倒过来的世界。
郑隽明睫毛上、眉毛上一层白冰晶,听着老师的话,说老师我现在在外地,我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再给您打过去。
然后特别平静地拨通了郑榆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那边倒是很安静,小声地说:“哥,我正在上晚自习呢。
”
“是么。
”郑隽明说:“那你上吧,今晚上的是哪一科?”
那边郑榆磕绊了一下,说:“数学。
”
“行。
”哥没说别的,挂了电话。
郑榆摸摸鼻子,拐了个弯走进一家网吧。
“你怎么打着打着跑出去了?”二中的黄毛戴着耳机叼着烟,“有没有点职业数羊?”
郑榆在他旁边坐下,“还数羊,你怎么不数马呢。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准确地击杀掉冒头的敌人,“我哥来电话了,在这儿接太吵。
”
黄毛哦了一声,“今晚上能升到老鹰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