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需要安家?是安家也需要他们时家。
自古以来,无论哪个圈子,都有一个不变的守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因为万一摔了,篮子里面的鸡蛋都得碎。
孟老扔进她棋罐的黑子相当于她自己,棋罐里的白子是指时家。
时家在江北是百年世家,哪怕气数再尽,名望摆在那里;就算两虎相斗死的是陆家,以他们时家殷实的根基,也不会彻底倒下。
安家不同,她爸没有任何背景和根基,如果死的是薛家,她爸将再无任何东山再起的可能。
孟老要当这个媒人,撮合她跟时律,背后的推动者,是她爸安康升。
单论权衡利弊,她爸是想在穷途末路的时刻,由时家这个亲家拉自己一把。
于私情,是想保她这个女儿未来无忧。
得知全部真相,安卿只觉得在北京说给时律的那句话,也适用于她:你们都一样。
都虚伪。
都是打着爱情的幌子,在权衡哪方对自己更有利。
没有时律,她爸也得给她找其他的世家子弟。
各取所需,各有各的目的。
见她还在犹豫不决,孟老又给她加了一剂强心针:“姑娘,把家族放在第一位并不可耻;相反,吃着家族的身份红利,还反过来埋怨受家族限制,忘记肩上所背负责任,只一股脑的追求所谓爱情,不管家里人死活的,才最可耻!”
一语点醒梦中人。
安卿彻底醒了。
她几乎是立刻拨通时律的号码,接通后当着孟老的面问:“你在哪儿?”
时律刚离开国宾馆,跟他爸见了几个老领导,没有让他这个小辈儿喝酒。
他反问:“你在哪儿?”
“柳莺里。
”安卿说的是离国宾馆最近的酒店。
柳莺里也是国营酒店,更是他们第一次下午茶的地点。
“在那儿等我会儿。
”时律结束通话,跟他爸打过招呼后,坐上另外一辆车。
安卿这边也是往柳莺里赶,还是孟老给她安排的司机,担心她一个姑娘家的太着急,开太快再有危险。
孟老家离柳莺里也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进酒店的入口有点堵,安卿提前下车,小跑着进去,刚巧与从黑色奥迪A8车里下来的时律打了个照面。
谎言穿帮,安卿也没有表现出慌乱,“我刚到。
”
她是跑着进来的,头发被风吹乱,大口喘着气,“我觉得我们得正式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