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脸色微变,谈致北立刻就注意?到了。
他几乎是立刻猜到了方舒雁在想什么,顿了一下,平静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我这么个糟糕的人,如今改过自新,也没有奢求过太多。
”他认真地?道,面色坦然,能看出真的是这么想的,不是编瞎话哄她,“有机会?失而复得已经算是万幸,从来没奢求过能得到更多。
人做过的事上天都记着,如果这是我的惩罚,我只会?感谢它没有罚得太狠,没有将你也彻底带走。
”
方舒雁沉默了一下,他们可能不会?再?有一个糅合了两人血脉的孩子这种话,就没能再?说出口。
没给她多反应的时间,谈致北的下一个问题很快递了过来。
“除夕那天你一般什么安排?”他问。
一般?方舒雁放下心里想着的事,看他一眼:“你忘了?一般就是待在家里,我妈不喜欢……”
她声音一顿,意?识到谈致北问的是她离开这几年除夕这天的安排。
这已经是没有方慧在的第五个除夕。
方舒雁沉默了一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刚才的停顿轻描淡写地?揭过,面色如常:“除夕在那边不是法定节假日,忙的时候也顾不上除夕不除夕的,上课上过去。
正好?赶上有空的话,会?去唐人街看烟火秀,异国他乡的少数派聚集在一起,反而很有节日气氛,整条街都很热闹。
”
“上京市区不能燃放烟花,不过京郊好?像可以。
”谈致北说,将另一口锅支上,调糖醋里脊的酱汁,在酸甜味的烟火气中问她,“今年要不要去疗养院那边陪我妈一起过年?她也很想见?你。
”
炒熟的里脊肉段下回锅中,裹汁勾芡,装盘出锅,洒了点白芝麻,看起来极诱人。
谈致北给她夹了一块,筷子递到她唇边。
方舒雁张口咬住,脸颊小小地?鼓起来一块,像贪食的仓鼠。
她嚼了一会?儿,初步肯定了谈致北的厨艺,慢吞吞地?说:“行啊。
”
.
方舒雁回国也已经有半年时间,换了新的号码,通讯录上的人开始稳步增加。
除夕总是一年中手机最忙的时候,不管平常联系得多与?少,过年这天总要互相问候一下,说几句漂亮话恭贺新年。
方舒雁白天回了一圈短信,又接了好?几个好?友的电话,很清晰地?感觉出和自己过年时心情完全?不一样,太忙碌了,忙得她连悲春伤秋的时间都没有。
疗养院今天也人员寥寥,能回家的病人基本都回家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只剩下零星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还有几个种种原因回不去家的病人。
总共